不大的客栈,就是个猪圈,除了墨锦言、大武、祢豆子,所有人穿的破破烂烂,衣衫褴褛,当然除了这里其他的武士。
看着那些苦中作乐的商贩,一个个老眉竖眼,身上是生活打磨的痕迹,几乎都拖着背,矮小的身材更显可怜,挤在这个猪圈一样的地方,对于这些人,嘴巴虽然臭,墨锦言到底还是忍住了,着实下不去手,但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我说小妹妹,跟了我吧!”
“跟了我吧!”
“你要是当我的女人,我保证你每天都有饭团吃。”
“……”
众人见墨锦言没有说话,耐性极好,仍旧看着祢豆子的玩笑,因为大武带着帷幕,便没有开大武的玩笑。
“墨镜,这些人好可怜啊,但是他们看得我不好意思了。”
祢豆子难以招架那些商贩的下贱的嘴巴和淫荡的眼神,躲在了墨锦言身后。
“墨少爷,你也来沧瀛国不少时间了,之前你看到的沧瀛国只是平安京,沧瀛国的国都,最为繁华的城池,但那并不是真实的沧瀛国,而这种地方,才是最真实的沧瀛国,我们沧瀛国国贫积弱,除了大的几个城池外,几乎都是如此。”
听着大武的解释,墨锦言心中释然不少,只当是那些客商在放屁好了。
“麻烦你抬个脚!”
店小二终于拿着抹布、提着水桶、艾草走了过来,先是把地板擦的干净,又用艾草熏了一下,打开窗户通风一会儿,这才没有那么臭了。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儿,我帮你们盯着。”
墨锦言坐在房间门口,挡住那些客商的视线,大武摘掉帷帽,露出本来面目。
“真他娘的漂亮啊!”
众客商瞬间被大武的容貌所吸引。
“漂亮是漂亮,那也是别人家的女人,怎么?能到你想杀了那个武士,抢走那个女人?”
一个客商调侃道。
“有何不敢,但是我就是个商贩,跟我睡过的女人比她可漂亮多了,想当初我在平安京一番地一掷千金,找了十几个艺伎陪我……”
一个商贩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周遭的商贩嗤之以鼻:“你就吹吧你!”
“哈哈哈哈!”
原本死气沉沉的客栈在墨锦言、大武、祢豆子来了以后,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他们聊天开玩笑的点都是围绕着女人,也就是墨锦言身边的大武、祢豆子,时间一长,墨锦言也就不在意了,原本的愤怒全都化作了可怜。
此间没有枕头,大武和祢豆子躺在了墨锦言的大腿上睡着,墨锦言闭目打坐,那些客商还开着墨锦言的玩笑。
“那位武士,你可真爽啊,齐人之福,左右都是女人。”
一个客商羡慕嫉妒道。
“要不然今晚你就在这里办事,让我们瞅瞅,放心,我们给钱啊。”
“哈哈哈哈!”
“我说这个客栈怎么不臭了,原来全是那两个女人的香味,哈哈哈哈!”
一个客商故意闭上眼睛对着墨锦言所在的房间深深的嗅了一下,表情十分之猥琐。
“哈哈哈哈!”
闭目打坐的墨锦言视若罔闻,即便是那些客商的话多么的下流多么的无耻多么的不堪入耳,他一点都生气,反而看到了这些沧瀛国普通百姓身上的可怜、无耻、下贱、卑微、可笑,内心的自卑与身体的畸形,是怎么的生活才会让他们变成这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而又穷的国家,他们大名织田信长居然还想着统一沧瀛后去进攻灵气大陆,织田信长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破烂可怜的国家要是再被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那么这里的百姓将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墨锦言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要护送神武天皇,灵气大陆的天下清流为何对于此事如此看重,他们不仅想保护灵气大陆的百姓,更是想保护这些可怜的愚民。
“他们怎么不去死呢?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百姓,为什么不毁灭呢?”
墨锦言心里居然生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但是被墨锦言迅速否决,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是啊,他们固然可怜,固然愚蠢,但是还是想活着,像人一样活着,我在沧瀛国算是很强大,但是在灵气大陆呢?我还是不是一个弱者,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眼中,我还不是跟眼前的这些人一样可怜,一样愚蠢,但是我们都想高兴地活下去,哪怕是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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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不约而至,大武和祢豆子终于睡醒,墨锦言闭目打坐也缓解了不少疲惫。
“走带你们吃饭去。”
墨锦言拉着大武和祢豆子穿过难以同行的道路,那些说的无聊的客商们,一看大武和祢豆子居然动了,要路过他们,纷纷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像狗一样仰望着大武和祢豆子,发出淫笑和浪笑,有的人还试图去摸大武和祢豆子的脚腕,但都控制住了。
“女人!女人!漂亮的女人!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心里痒痒就去妓院啊,山行镇又不是没有!”
“可是他娘的贵啊!老子舍不得!”
“舍不得就闭嘴!咱们看看就得了!”
“哈哈哈哈!”
在所有客商的目送和议论身中,墨锦言带着有些惊恐的祢豆子和大武走出猪圈一样的客栈,告别了像猪一样可怜的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客商,去了镇中就是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墨锦言打算明天一早离开的时候再买干粮。
“墨酱,我要洗澡!我要洗澡!太臭了!”
祢豆子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好,好,好。”
墨锦言身体也脏的不行,必然在野地里住了两天,询问了一下路人,山行镇果然有一家汤屋,付了钱以后,墨锦言和祢豆子、大武分开去洗澡泡澡,但是墨锦言害怕大武和祢豆子出现什么意外,用自己的衣服把旺财包住,交给大武。
“旺财,给我保护好她们两个。”
“汪汪汪!”
旺财嘴巴流着口水回应。
“没想到这个葫芦跟了你才几天,竟然跟你一样好色,哈哈哈哈!到底是随主人啊。”
大武看着旺财流着口水的样子取笑着墨锦言。
“行了,行了,少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把旺财放在身边,遇到什么情况就让它挡在前面,你们就穿好衣服来找我,记住了吗?”
墨锦言耐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大武和祢豆子抱着旺财进入了女汤屋,怀中被衣服包裹起来的旺财偷偷奸笑。
脱光了衣服,墨锦言进去汤屋洗澡,躺在水池子里惬意的闭目享受,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放松,汗巾盖在脸上,什么都去想,什么都不去问,只是闭上眼睛放空。
“师弟,师妹,你们过得好吗?”
墨锦言竟然想起了一个半月没有见到的师弟浪淘沙、师妹花浓儿。
“没有我,你们应该过得挺好吧,不知道你们想我了没有?不对,你们绝对想我了,但是你们不用急,我也快回去了,好好等我!”
不知道过于感伤,还是汗巾上的水,墨锦言想着想着盖着汗巾的脸上流下两行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的东西。
“他乡容纳不下灵魂,故乡安置不了肉身,一个叫家的地方找不到养家糊口的路,找到了养家糊口的地方却安不了家,从此便有了漂泊,有了远方,有了乡愁……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浪淘沙、花浓儿、楚浪晨曦、公仪沫熙、大师兄,阿冲,太白大叔,还有那个比我还混账比我还不着调的邢道荣,我想你们每一个人啊。”
墨锦言就这样躺着闭目思念着在灵气大陆跟他关系不错的人。
待墨锦言泡好了澡,洗干净了身体,穿好衣服,本以为祢豆子和大武已经洗好了,结果没想到汤屋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祢豆子和大武出来。
“我说你们两个是洗澡呢还是洗皮呢?我以为我够慢了,结果你们两个比我还慢……”
无聊的墨锦言吐槽道。
“哎呀,人家不是女孩子嘛,女孩子洗的自然比较慢了,你看我是不是干净多了?”祢豆子围绕着墨锦言旋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