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美人出浴的祢豆子和大武,墨锦言神情激荡:“真美……”“那可不……”
祢豆子和大武得意地笑了起来。
墨锦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个恍惚竟然说出了心里话,赶紧解释道:“真没多干净……”“哼!”
祢豆子两手叉腰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墨锦言和大武在后面跟着。
洗了澡,风清气爽,感觉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是那么的甜蜜,精神百倍,祢豆子在前傲娇地走着,墨锦言和大武就在后面看着欢快的祢豆子。
往客栈里面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山行镇依旧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似乎比白天还要繁华,大家有事无事都出来走走,即便是穿的破破烂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姐姐,你看这个发束很漂亮啊。”
祢豆子走到一个摊子前,盯着一个精致的发束打量。
“是吗?”
大武也跟着凑过去看了起来。
“女人啊女人……”
墨锦言站在后面觉得很是无聊。
忽然,一个矮小畸形的身形出现了墨锦言的视线之中。
一个凌乱着头发光着双脚见谁都鞠躬的农夫穿着单薄的衣服,坦胸露乳,佝偻的身躯使得显眼的肋骨让整个人更加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是结识的双臂又是那么的黝黑精瘦。
“您好,请问您见过武士吗?”
那个农夫逢人边问,只是卑微的内心就连问人都不敢抬头。
“哦,刚才那边有一个。”
路人指了一下一个正在卖着破旧衣服的摊子前的一个落魄武士。
“多谢,多谢。”
农夫走到了那个武士后面低三下四道:“请问您是武士吗?”
“农民?哼!”
那个武士嫌弃地瞪了一眼看都不敢看他的农夫就厌恶地走开了。
“武士,你能听我说话吗?”
那个农民盯上那个武士以后,就一直跟在那个武士的后面,
“滚!”
武士骂了一句那个农民后,似乎有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超乎所有人的存在,高昂着脑袋离开。
“武士大爷还真是不愿意跟我说呢。”
农民自怨自艾一声,墨锦言一直在偷偷观察,发现那个农民不但没有因为武士高傲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反省着自己,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我还真看不过……”
墨锦言正想替那个农夫教训那个远去的武士的时候,祢豆子搀住墨锦言的胳膊手里拿着一个发束:“墨酱,这个发束好看吗?”
“好看好看……”
墨锦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那你看我戴上好看吗?”
祢豆子把发束戴在头上冲着墨锦言歪头眨眼睛,墨锦言随意看了一眼:“嗯,好看好看……”
“那墨酱卖给人家吧。”
祢豆子冲着墨锦言撒娇。
“买买买……”
墨锦言掏出钱递给祢豆子,祢豆子兴高采烈地去买那个发束,又和大武挑着别的发束,
“那个奇怪的农夫呢?”
等墨锦言再回头寻找的时候,发现那个农夫不见:“好奇怪的人啊。”
啪!
正在寻找那个奇怪的农夫的墨锦言听到不远处有人被扇了一巴掌,还围了不少人,好在墨锦言个头高大,即便是有人围观,他也能清楚的看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你个臭农民居然敢碰本大爷的衣服?”
一个武士对着那个奇怪的农民脸上就是一巴掌。
“不是,不是,武士大爷,我是害怕你走了,所以拉了一下您,您能听我说话吗?”
农夫捂着脸冲着那个武士不停的鞠躬道歉,矮小的身躯在卑躬屈膝之下,显得更加矮小,就好像是从街道上飞速跑过去的老鼠。
“脏了本大爷的衣服还想跟本大爷说话?滚!”
那个武士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一番那个农民,随后在众人有些畏惧和羡慕的眼神下扬长而去。
“又一个武士大爷走了呢……农民还真是不好跟武士大爷说话呢……”
众人散去,农夫自嘲了一阵,他的那种自嘲不是嘲讽自己的无能,而是嘲讽自己的身份,完全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看的墨锦言莫名火大。
墨锦言虽然很怂,很怕死,但也是普通人出身,正想走过去询问那个农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又被祢豆子和大武拉着去了别的地方逛。
“看什么呢?”
祢豆子和大武拉着墨锦言往前走,墨锦言不时回头看那个可怜的农民。
“哦,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曾经的自己……”
“是吗?”
祢豆子和大武不明其理,回头也看了一眼,但是只看到了路人,却没有看到一个像墨锦言的人。
继续往前走,墨锦言仍旧不时回头看,发现那个农夫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盯着武士说话,屡次被拒绝,屡次被侮辱,但屡次不放弃,一遍又一遍,一个又一个,直到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消失在了墨锦言的视线,留在了墨锦言的心中。
在外面逛了半个多小时,祢豆子和大武买了一些墨锦言认为用不到的东西,但是大武和祢豆子仍旧兴奋非常,就好像挖到了宝藏一样,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客栈。
仍旧是那个昏暗潮湿的客栈,现在天色已黑,客栈里竟然比外面还要昏暗,客栈老板为了省钱,在拥挤着这么多的人的客栈内指点了一盏灯,白天还有阳光,现在连月亮都照不进来。
“女人,女人回来了!”
那些赌钱的、睡觉的、抠脚的、抓虱子的客商又来了精神,看着比之前还水润的祢豆子和大武,兴奋地大喊起来。
“女人,今晚睡觉老实点,可比跑到了我的被窝里,哈哈哈哈!”
“好香啊,我能靠近你闻一下吗?”
“这么精致的脚踝”
“晚上我要是忍不住,可就进你的被窝里了,哈哈哈哈!女人,漂亮的女人!”
“……”
客栈内的客商们极尽猥琐之能事,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十分的兴奋。
“让开!让开!”
墨锦言走在最前抢夺出一条路来,祢豆子和大武在后害怕地紧跟,周遭的客商纷纷趴在地上,就像是恭迎着皇帝到来一样,仰望着高不可及的祢豆子和大武,盯着她们二人的身材上下打量,淫光乍泄,搞得祢豆子和大武十分难为情。
终于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祢豆子和大武赶紧躲了进去,墨锦言坐在门口挡住他们的视线。
“这里的人怎么越来越可怕了……”
祢豆子有些害怕地缩在墨锦言肩膀上。
大武心事重重的样子:“祢豆子,这就是沧瀛国,这就是沧瀛国百姓,他们就是我们的子民啊,你不要怕他们,你要理解他们,你要了解他们,这样才能知道一个真实的沧瀛国。”
“可我就是怕啊……看看他们的眼神,就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太吓人了……”
大武苦笑道:“因为穷,他们也只能苦中作乐,因为穷,他们也只能这样的活着,因为穷,他们说话没有下限,你就是过去打他们一顿,他们还会笑着说真舒服呢。”
“好麻木的人啊。”
祢豆子幽幽叹道。
大武一脸不悦,瞪着祢豆子怒道:“他们是麻木,但是你要明白他们麻木的原因,他们也想跟你我一样,可是他们不能,穷,卑贱的身份,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桎梏着他们的精神和肉体,这边是压迫和剥削造成的……”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我要跟墨酱说话……”
祢豆子靠在墨锦言怀中,对着墨锦言撒娇。
“哼!”
大武把头一歪,气哄哄地大口喘气。
“行了,别闹了,咱们的任务就是赶紧去天守城,你们轻松,我也轻松,大家都轻松,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出发。”
墨锦言也不知道为何大武贵为天皇竟然对一个婢女如此宠溺,甚至有时候墨锦言再想到底谁才是天皇。
“好的墨酱。”
祢豆子拿着今天买的东西在墨锦言面前换着戴,让墨锦言点评,无聊的墨锦言只能说着好话,能应付就应付,一个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一个小时以后,客栈内的客商们还在吹牛,时而哄堂大笑,时而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争的面红耳赤,总之非常热闹,惹非常吵闹,墨锦言这边就像是一个单独的小天地,温馨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