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手脚勤快,没一会儿就把白夫人想要的奶羹做好了。京墨循着味道过去,只觉得色香味俱全,不由地夸赞道:“姐姐这一手手艺,比起涂嬷嬷来也不逞多让。若是涂嬷嬷能够看见姐姐手这样巧,估计也要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徒弟开心的睡不着觉了。”
谁知这一句话,却叫那厨娘脸色骤变。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厨娘似乎发觉自己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像样,连忙扯起来一个笑脸,只是这个笑多少有一些勉强,“涂嬷嬷手艺可是最好的,我一个小小帮厨,就算跟在涂嬷嬷身边再呆上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够赶得上她半分。”
京墨微微皱眉,看着厨娘不安的模样,心中那一丝奇怪之情越发浓烈起来。
“你快回去吧,可别叫夫人等着急了。”
厨娘也看了出来京墨的怀疑,心中焦急起来,连忙催促起京墨回葳蕤院。
想起白夫人那有几分喜怒无常的性子,京墨也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虑,先端着奶羹回了葳蕤院。
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离开之时,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庆幸。
葳蕤院离着厨房可远比旁处离着厨房都要远一些,京墨又端着盛了一小盅奶羹的食盒,走也走不快,只好缓缓地往葳蕤院去。
“京墨……?”
转过一个拐角,迎面却撞过来一个身影。京墨眼疾手快,迅速而又稳重地躲过了那个人影,只是不小心洒了些许奶羹出来。
她仔细察看过,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有一股无名火燃烧起来。还不等得抬头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却又被人唤了名字。
这个声音已经是许久未听过了,京墨心中的火气一瞬间便全部消散,化作一摊软绵绵的棉花,将她的心脏包裹起来,几乎要停止跳动。
是白檀。
“你怎么在这里?身子好全了?”
白檀似乎也没有想到会遇见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又飞快地恢复成他一贯淡然的表情。
“我、我早就没事了……”
京墨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因为走的着急而有些凌乱的碎发。
“少爷呢?我看着,少爷身子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
因为相遇的匆忙,京墨这么一个一贯伶牙俐齿人,竟然想不出个能够聊下去的话题来。只能尴尬地顺着白檀的话,询问回去。
“我也没事了,最近还耐不住闲,天天跑到前院的书房那里看书呢。”
京墨暗自慌张个不停,反倒是白檀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他的镇定,反倒是叫京墨激动的心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是被按住了那个打开情绪变化的阀门,她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只是心中的跌宕起伏却是无人知晓。
“少爷这样刻苦,日后一定会考取一个很好的名次。”
白檀可以保持镇定,可是京墨却有些难以继续停留下去。即使是重新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她还是没有办法这样跟白檀聊天。
“少爷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夫人那边还有事情要做,我就不在外头停留了。”
京墨匆匆忙忙就要离开,没敢抬头看白檀的脸,自然也错过了他一闪而过的情绪的转变。
她粗粗地行了个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离得很远,她才敢悄悄的转过身去,看向远处那个挺直的身影。
又是沉默了片刻,她才调转了脚步的方向,回了葳蕤院。
红笺已经不在了,屋子里只有忍冬一个人在伺候。见是京墨回来,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即使心情算不上是有多好,京墨还是悄悄的对她回了一个笑脸。
“你回来了呀?”
白夫人正在拿着一本诗词书看的入迷,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才慢慢把注意力从书中抽离,看了一眼来者。
京墨答应了一声,将食盒之中的奶羹取了出来,摆好在白夫人的面前,等着她用。
只是她的心思不在这儿,放下的时候轻轻磕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看你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这一声轻响引起了白夫人的注意,有一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个一向守规矩的小丫鬟,白夫人半是打趣半是疑惑地问道。
“是奴婢手粗了,奴婢该罚 ”
京墨没有办法解释心中的复杂,垂着脑袋认下了错。
这倒是叫白夫人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书,又仔细看了京墨一眼,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是怎么了?我瞧你的模样,像是心情不好,不如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开解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