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看着他的脸,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平,你笑什么?”曹昂一头雾水,又转头向许褚问道:“你这是究竟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的?”
许褚僵硬地说道:“是正平先生,他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曹昂低斥道,“说呀!”
“嗨呀!正平先生让我嘴对嘴为你渡气!”许褚横了心大声说道。
曹昂惊得目瞪口呆,“什么?!”
许褚豁出去道:“先生说了,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公子的性命!许褚不得己才冒犯大公子,请大公子责罚!”
曹昂吃了一惊,他从未听过这种救人的法子,不过他转念一想,祢衡乃世间大才,见多识广,不可用常理论之,再看许褚一脸视死如归状,曹昂不禁笑道:“你救了我性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责罚你?虽说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相信正平先生让你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何况我又不是女子,你这样忸怩做什么!”
许褚是个粗神经,听了这话,很快就释然了,他饶了饶头,憨然一笑,“大公子说的是!谢大公子体恤!”
曹昂转头看向祢衡,和他相视一笑,又忍不住追问道:“正平,如此医治之法,我倒是头一回听说,莫非你对医术也有些造诣?”
祢衡忍俊不禁,人工呼吸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急救方法,可谓老少皆知,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难免会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他想了想,解释道:“我年少时,曾亲眼见过有人以此法救治溺水之人,虽然鲜为人知,但却颇有奇效,我一时好奇,便向他讨教了一番,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竟以此法救治了子修。”
“原来如此。”曹昂恍然,随即笑了笑,拍着祢衡的肩膀道,“正平果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今日若非你有你相救,我早已命丧这滔滔河水之中了!”
祢衡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子修,你若这样说,那便是与我生分了,我早已视你为友,见你遇险,又怎能见死不救?”
曹昂听到他这样说,心头一阵激荡,既感激又欣喜,他敞开心扉道:“与你相识以来,你我甚是投契,我何尝不是早已视你为友,能得正平为友,是我之大幸!可惜如今征战在外,不便饮酒,否则,我今夜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祢衡爽快地说道:“无妨,等剿灭了袁术,回到许都再饮不迟!”
“好啊!”
二人相视大笑,欢声笑语中,渡船靠了岸。
曹纯带着一千虎豹骑,正在岸边列阵等待渡船,见到他们三人折返回来,曹纯十分诧异。
“子修,正平先生,许褚,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许褚耿直地刚要开口,曹昂和祢衡二人同时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许褚一愣,当即反应过来,若是就这么道出落水一事,只怕会影响军心,当即噤了声。
曹昂走近了曹纯,压低声音说道:“父亲担心你们靠岸后不知该从何方策应,特命我回来迎你们,还有,河面上风浪大,要看顾好战马。”
曹纯沉默片刻,见他们三个人从头到脚浑身湿透,心中也猜出一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岸上的辎重军取来三套衣服和铠甲,随即带着虎豹骑登上了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