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才班虽然并不会将天才儿童们的未来直接定死，但在授课方面还是有所倾向的。
或者说，那时候刚和她认识没几个月的越明时，不适合做任何事。
语音显示小红点，但微信里跳出一个新的群聊，里面一共八个人。
姜婉吃掉最后一口刨冰，含着勺子扭头去看越明时的眼睛，把他盯得忍不住移开视线时，才拿下勺子慢悠悠地说：“这当然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夏令营选手六人，随行老师一人，加起来才七个。
在旁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的秦天：“……”
“主动挑衅，”姜婉扭头问越明时，“你对季洲还这么耿耿于怀？”
姜婉忙着吃东西，一直没打开手机，但也能预见到新建的群聊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是因为我，对吧。”姜婉道，“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跑医院，没人会放心我离开家去念英才班。”
几秒后，群里又跳出来一张照片。
然后她不太确定地说：“我会尊重你的意见……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毕竟你没几年就要成年，这几年来也有好好成长。”
越明时眼也不抬：“耿耿于怀？”
比别人事情做得好、做得快，也不代表可以完全不做、不接触、不学习就无师自通。
王如顿时很嫌弃地把纸巾扔给他，自己搬着椅子和饮料往旁边蹭蹭，把回复季洲的消息这回事抛到了脑后。
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已经死掉的游魂，当时唯一将他牵系在大地上的，不是重力，而是一根叫“姜婉”的绳子。
嗯……等等，微信名字还没改。
季洲眯着眼切过去，脚掌不耐烦地拍击地面，手上飞快打了两个字：【人呢？】
季洲：“……”气死了，气死了。但打又打不过，更气了。
他无法做出任何判断，于是姜婉代替他做了。
……
“因为你的计划是外交学院，而不是中科大。”越明时说道。
十八张图片后，是随行老师的解释：【季洲，你走得太快了。在安检附近等我们，不要走得太远，有事立刻联系我。】
——也就姜婉才会喜欢和沉溺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
……
季洲心中警铃顿时炸响：越明时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
姜婉敛眉，认真思考了半分钟这个问题。
“嗯……”姜婉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心里是觉得，我小时候拒绝英才班也是这个原因吗？”
季洲明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但忍了两秒还是忍不住点开了，上面是商品清单，被红圈圈出来了的是“虽然失败了五十次但下一定说不定就会成功了”的不知名奶昔。
他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跳过随行老师，直接点了姜婉的聊天窗口，发了条语音过去。
【越明时：给你带点？】
那不是天才，可能应该叫系统。
【越明时：我看见很配你的商品名。】
乌云“噗”地一声笑得差点把嘴里的椰奶喷出来。
“哦，”越明时说，“你吃太多甜食了，我觉得应该限制——”
——你是有多舍不得你的甜食才能把三秒钟前说的话直接吞回去啊！他就想你这么做你不懂吗！！可恶，究竟是有多好吃，连带着偷听的人也开始馋起来了。
姜婉叹了口气，干脆换了个方向问：“他们不是在测试后也邀请了你吗？为什么你也拒绝了呢？”
秦天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所以我们在你们心里就是单纯的、未来的被迫害目标是吗？
不说别的，光是听广播看影视剧，都用了几千个小时。
季洲：“……”人呢？！
“这么说好像有点自大，”姜婉托腮歪头，随手把塑料勺子扔进空碗里，“不过那时候的你情况很特殊哦，和现在不一样。”
“意思是，你现在就不会帮我做决定了是吗。”越明时的语气毫无波澜。
姜婉如果去了英才班，很大的可能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熟练使用多门语言了。
她这么一问，越明时反倒皱着眉看向了她：“不是吗？”
“……”越明时皱紧眉心，没有回答。
发就发了，一发十八张，摆明了就是想馋他。
季洲过了安检，重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又穿好鞋，撇着嘴回头去看，发现别说姜婉等人，就连随行的老师都不见了。安检就像是一道天堑，其他人都在另外一头，只有他在这一头。
刚刚说完，手机里跳出一连串的图片，是一群人在外面吃烧仙草和小蛋糕，还很有同伴情谊地不忘发给他看看。
——再说也根本没输到五十次好吧！
——她多少还是花了时间在多语言的学习上的。
“这就是‘耿耿于怀’，”姜婉肯定地说，“他一直没放弃让我立刻去中科大，你对此很不爽是吧？”
“驳回，驳回。”姜婉不等越明时说完就严肃地按住他的手，诚恳地改口，“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果然还是很特殊，不能贸然做决定。”
再怎么天才，有限的时间也不会为了单独的个体而停留、变慢。
大家总会习惯的。
“……”
越明时的父亲扔下了他，姜婉是在极为碰巧的情况下才捡到他的。
……算了，看到就看到吧。
忙起来甚至可以只喝代餐固体饮料的季洲不为所动，无视了这些糖果炮弹。
“所以，礼尚往来，我当然也为你考虑了。”姜婉语调轻快地接着往下说，“根据我当时的判断，你不适合英才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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