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黑下来,河内太守府的大厅内就热闹起来,一群侍女端着托盘,把菜肴和美酒摆放在一个个案几上。
大厅外面的院子里,几名歌姬正在彼此检查衣着和妆容,以免稍后跳舞的时候出什么纰漏。今夜公孙续大将军要大宴宾客,客人的身份也都十分尊贵,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侍女们把酒菜摆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马云騄带了两个小丫鬟,从旁边的侧门走了过来。
歌姬们纷纷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免礼!”马云騄微微点了点头,脚下不停走进了大厅。
望着马云騄的背影,这几名歌姬目光中满是羡慕和妒忌,这可是大将军的正室夫人,身份地位和她们有天壤之别。
马云騄在大厅内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一张案几有些不干净,立即让小丫鬟用抹布擦干净。然后她又让为首的歌姬进来,询问了一下舞蹈的事情,再三叮嘱不许出半点差错。由于母亲早早去世,马腾在家举办宴席的时候,都是她一手cao办,对此很有经验。不过今夜是她第一次以‘公孙续夫人’这个身份筹备宴席,心里竟然有一点紧张。
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马云騄回了内院,准备向公孙续说一声。
公孙续和墨冰梅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纳凉,二人手握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马云騄进来,公孙续松开墨冰梅,笑着招了招手:“来这边。”
墨冰梅起身相迎,她对马云騄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并非是因为对方正室夫人的身份,而是因为马云騄和她实力相当,真正得到了她的认可。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刘宁儿、糜贞二人的关系很冷淡,反而和不打不相识的尔玉略微亲近一些。
“妹妹请坐,我都说了好几次了,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马云騄先按着墨冰梅坐下,自己坐在旁边,对公孙续笑道:“夫君,都准备妥当了。”
公孙续点点头,微笑道:“稍后的酒宴,你们随我一起吧。”
马云騄笑着答应了,她早就知道在公孙续眼中并无妻妾之分,顶多就是对她更尊重一些。
墨冰梅微微一怔,淡然点了点头,看似并不在乎,其实心里却有些感动,虽然她不在乎正妻的身份,但是却很在乎公孙续的想法和做法。
酒宴定在戌时末开始,过了不多一会儿,公孙乙就来禀报,袁绍和吕旷、司马防父子等人已经到了。
公孙续三人停止闲聊,各自回房去换衣服。
公孙续换了一身黑色锦袍,未戴冠冕,头发用一根黑色布条扎着,腰里挂着一块乳白色的虎形玉佩,脚蹬黑色鹿皮靴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富家公子。
马云騄和墨冰梅都穿着崭新的长襦裙,前者淡绿色,后者纯黑色。她们化了淡淡的妆容,梳着当下贵妇人中最流行的坠马髻,头上戴着绚丽的首饰,行走之间摇曳生姿。
正所谓人靠衣装,三人平时都不怎么打扮,忽然仔细打扮一下,顿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公孙续打量了一下二女,赞道:“真美!”
马云騄嫣然一笑,轻轻挺了挺胸。
墨冰梅脸色微红,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走,随我去惊艳全场!”公孙续哈哈一笑,一手拉着一个向外走去。
“夫君!”马云騄虽然很喜悦,但是还是用力拉了一下公孙续,停住脚步低声道:“妾身很喜欢被夫君拉着,只是客人很多,只怕会被人笑话。”
公孙续一瞪眼,故意摆出一副凶相,“谁敢笑话?不怕诛九族吗?走了!”
“哎呀……”马云騄猝不及防,差点被公孙续拉个跟头,嗔怪的在对方胳膊上扭了一下,不过并未抽回手。
墨冰梅沉默不言,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除了寥寥数人之外,她从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更何况公孙续明摆着要把她正式介绍给麾下众人,她心里很喜悦,又岂会附和马云騄?
会客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吕布和赵云坐在右侧前两位,二人都穿着灰色锦袍,说说笑笑很是融洽——本来吕布请赵云坐在自己上首,却被赵云以‘此非军营中’为借口坚决推辞了,否则按照二人目前的官职和地位,理当是赵云座位更靠前。
除了吕布和赵云,大厅内还有一个武将就是吕旷,他本该坐在赵云下首,不过他毕竟和对方有杀弟之仇,因此他远远坐在门边上,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