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毛病。”
“不可能，好几天呼吸不畅了。”坐对面的那个老头，头发花白，满脸褶子，一听没毛病吹胡子瞪眼的。
郑医生眯着眼说：“我说了收山了，要不是看你也没几年了，我脉都不给你看！”
老头眼睛一瞪，面子上虽然恼怒，实际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眼看快九十了，社会越来越好，总是想多活一段时间的，起码过了今年的九十岁大寿。
“收山了还给人治病，这不人现在还在这儿。”老头对着顾华冉努努嘴，之前顾华冉来治病，郑医生就总把他往这儿带，基本都认识他了。
郑医生斜了叶九昭一眼，“你找了个好女婿。”
这话听不出是夸是讽，顾华冉不知道怎么接话，一个老太太突然出声，对着叶九昭招手，“年轻人，你过来。”
叶九昭走过去，她对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老太太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什么原因，微微上翻，露出来的基本都是眼白。
又对顾弯弯招招手，她走过去，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对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久，说了四个字：“英年早逝。”
顾家夫妻脸黑了，叶九昭却心里一跳，紧紧盯住她。
老太太不急不缓，把顾弯弯手放在叶九昭手上，说：“小姑娘的命被人改过了，跟着这个小伙，长命百岁。”
而后松开他们的手，闭上眼睛靠在长椅上，也不说话，嘴里念念叨叨的。
顾华冉：“……”这肯定是叶小子买通好了的！
这边也没什么能聊的，郑医生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爬山。
谁也没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唯有叶九昭，不管这人是瞎说还是真知道什么，他都会守好弯弯，他们相扶到老，长命百岁。
今天天气挺好的，还没上山，头上是蓝天白云，白白的云朵拉扯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叠起来的飞碟。
“九哥，这云可真好看。”
叶九昭想了想，说：“荚状层积云。”
“怎么来着？”
叶九昭开始给她分析了，旁边的顾家夫妻抬头看天，为什么怎么看都像……饼子？
上山是一条石子路，太阳被挡住了，顾家夫妻慢慢悠悠爬着，叶九昭牵着顾弯弯跟着他们。
“弯弯，你们年轻人也要多锻炼，别总待在家里，你看这儿真不错，那棵树，大吧？”
顾华冉指了指旁边的树，顾弯弯把眼睛转过去，看了好一会儿，说：“灰褐色，片状构造，颗粒大小0.1至0.5mm，这儿这页岩的形成年代是什么时候来着？”
“二叠。”叶九昭摸摸她的头，笑着回答她。
顾华冉嘴角抽了抽，头一次审视他女儿的专业。
又向前走了走，在一大块石头上歇了下来，顾华冉喘口粗气，喝了点水。
“九哥…这儿有痕迹哎？”
她到底是才读了一年的新生，比不得叶九昭这种地学院大牛。
“波浪纹，这儿很久以前是一片大海。”
顾华冉没忍住，“这儿这么高，咋就是海了呢？”
“几百万年前这儿就是海，波浪击打形成了波浪纹，后经过地质构造……”
顾华冉越听眼睛越大，越听越认真。
后半段上山的路他们的队形就变了，叶九昭牵着顾弯弯，他旁边是顾华冉，再旁边是顾母。
顾华冉一路指着这儿问他，一会儿指着那儿，专业导游，不仅能告诉你这儿现在是什么，还能告诉你百万年前是什么，百万年后可能是什么。
……
那边一家人爬山且不谈，这边王经理带着叶嘉琳和隋倩去了杜氏。
叶嘉琳全程沉默，她以为九哥让她来公司是管理人员，谁知道就让她打杂，自然看不起同行的隋倩，一个穷酸的学生而已。
“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叶嘉琳满脸不耐，王经理笑眯着眼，“咱们想跟他们合作，自然要将就他们。小叶啊，这次要是能和杜氏合作上，你是功不可没，叶老板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叶嘉琳眼睛一动，叶九昭要是看到了她的实力，是不是会给她给多的权利？
这样一想，又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各位对不起，我们今天杜经理和陈经理都有事儿，只有改日再约了。”
“你们……”
“叶嘉琳！”老王低呵一声，又对来人笑了笑，“那行，我们就再约。”
带着气愤不已的叶嘉琳和从头到尾不敢说话的隋倩下了楼。
“你们现在门口等等，我去开车。”王经理走了，原地就留下了隋倩和叶嘉琳。
“你好。”隋倩转头，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叶嘉琳正烦着，白了她一眼，“好个屁！”
“你这人怎么说话啊？”
“我怎么了？你放尊重点，小心我让九哥把你开了。”
“你那么牛还不是和我做一样的事儿！”隋倩也怒了，本来等了一下午都窝火，她搭话这人还凶巴巴的。
“你……”叶嘉琳怒了，伸手推她。
隋倩慌了一下，条件反射推了过去，到底是年轻人，受不住气。
叶嘉琳不比隋倩，她穿的是恨天高，这一推就站不住了。
“啊！”没有倒在地上，有人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