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不行,这里会被人看见……”
“你这刀枪都刺不透的脸皮,居然也会怕人看?”萧北城不分场合不合时宜地在君子游腰上掐了一把,后者身子都跟着绷紧了去,两腿一蹬,就想把他踢开。
那人见状更不肯放过了他,手便伸到了他腿下,打算报了方才在人前颜面扫地的那一仇。
“别……等……”
“等?等什么?”萧北城的身子压了下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咬他的耳朵了,就在这时,近处传来一声巨响,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萧北城深感不满地回了头,就见沈祠两手捧着的杂物掉了一地,这小子愣愣盯着二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一脸的难以置信,脸色都吓白了去,也不顾自己还拿着东西,指着两人大喊:“奸……奸夫淫夫!你们不是亲兄弟吗?要不要脸啊,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有病吧!!”
几次被坏了兴致,萧北城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对身后低吼一声:“闭嘴!”
沈祠听得一愣,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不是那个讨人嫌的冒牌货,又有点像他那还该在天牢里关着的主子……
不会吧?王爷就算出狱了也不至于变成了这讨人厌的家伙,难不成他还在梦里?
沈祠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未觉此时萧北城是恨不得打掉他后槽牙的愤怒,按着残墙的手一时没了轻重,不料那一整面木质结构的墙都被火烧得发脆了去,经不住君子游的体重再加上他的力道,随着“喀吱”一声哀鸣,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君子游只觉身后的着力点陷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人就跟着摔了下去,萧北城条件反射抓住了他的手腕,可即使如此,还是没能阻止他身子的下坠,导致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君子游猝不及防摔进了残墙后的空洞。
受了惊吓又跌了一跤,君子游摔得满身灰土,呛得咳嗽了几声,萧北城忙跟着跳下来查看他的状况,一眼就知道糟了,这一下摔得也太寸了些,好巧不巧就是脑袋着地,连拉他的那一下都没补救回来。
这下他脑袋上顶着个鸡蛋大的青包,出去可怎么见人啊?
“不哭不哭,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萧北城的语气就像哄孩子似的,听得沈祠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在心里反复确认过,这个声音就是他家的王爷没错,虽然不知那人为什么非要扮作君子安的模样,但方才那一来一回,他把主子给得罪了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加了把劲儿,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来不及了,但是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自家王爷一定会看在昔日的情谊,让他晚死几年……
这样想着,求生欲作祟的他也便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朝下面的两人伸出了手,“那个,我……”
也不知是他的运气差,还是君子游的命不好,后者摔得眼冒金星,刚被萧北城扶着站了起来,迎面又挨了沈祠无心的一拳,直接就被打晕了过去,萧北城想抱他都没来得及,那人翻着白眼,直挺挺就倒在了乱成一片的废墟里。
一股寒意窜上沈祠的脑顶,他根本没有勇气扭头去看萧北城的表情。
“是你把他拉上来,还是本王把你埋进去?”
“王爷……”沈祠委屈巴巴的,“我、我侍奉你这么多年,我也是亲的……”
“意思是希望本王厚葬你吗?”
“我……”
“还不快滚下来帮忙。”
沈祠看了下状况,二人方才不巧压塌了一堵墙,哪成想墙壁里面竟是中空的,空间倒也不大,能容下两三个人在里面站着,要是动弹起来就有些紧巴了。
受到火势波及,里面也被烧得不成样子,一些书籍纸册都散了页,也被烧成了灰,残留下来的部分大多被水渍洇湿了墨痕,字迹都看不大清了。
沈祠深觉这地方晦气,奈何萧北城就在跟前瞪着他,他只要后退半步,今晚就可以跟迟旻一起睡停尸房了。
无奈,他只得咬着牙跳了下去,一步踏下,脚底居然踩了个空,此前地上只有一块木板盖着,被残土掩盖,一时没能发现,沈祠这一踩,直接把板子压翻了个,他自己连带着还没起身的君子游全滑了下去,听着那“嗵嗵嗵”的沉重回响,便知这一下子摔得不轻。
君子游才晕了没一会儿,就又被摔得清醒过来,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扇了扇鼻息前的灰尘,稍微动弹一下,就是一阵尖锐的剧痛自右手发散。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身子还冷着,瞬间就冒了冷汗出来,捧着疼痛不已的右臂哼唧着:“我的老天爷啊,死人也被你整活了……”
他试着动了一下,愣是没站起来,揉了揉视线模糊的双眼,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哀叫:“疼啊……沈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