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是木头雕成的,炎青,帮忙看看上面的凹点能不能连成字。”
君子游双眼昏花,只能请人代劳,苏清河也没闲下来,被他询问一通,老实交代了前因后果。
“我也觉着奇怪,以前我娘是会请人帮忙捎些东西,但都是些布鞋衣裤之类她自己做的东西,很少会带吃的过来,毕竟路遥,行程天气都没个准儿,坏在路上就糟蹋了,所以我也奇怪她为何会送这篮毛桃。那前后朝中事务繁忙,我也没抽出闲空来弄这些东西,方才一瞧,好像是不大对劲。”
“苏夫人擅长烹饪,以前很喜欢她做的一道蜜杏酿肉,就是把整颗的蜜杏从底部挖去内核,再将腌好的肉馅塞进去。夫人的手法很好,哪怕蒸酱过,嫩黄的杏子上也看不出刀痕,所以我想,这应该也是她精心为你留下的一道线索。”
提起母亲,苏清河虽知时候不对,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子游,你会……恨我娘吗?”
“苏夫人待我极好,从小把我当干儿子看,有你一口吃的就得分我半口,我就差叫她一声义母了,我怎么会恨?”
君子游说话时的神情跟他小时候躲在苏夫人身后,与苏清河玩躲猫猫时一模一样,这不免让后者心中感慨,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咬牙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那年你回姑苏,我娘差点儿……”
“差点儿,不是还没吗。”
君子游不以为然,活动一下方才冻僵的双腿,伸出一只脚来,塞在苏清河怀里,踢了踢他的胸口,一如往昔的恶劣。
“不要想太多,事情在发生之前总有挽回的余地,万幸夫人没有酿成大错,也万幸我还活着。”
“看出来了,这上面刻的是简单的数目,应该有什么可以对照的东西。”
姜炎青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清河立即回神:“那一定就是这些家书了,我发现其中有些部分时间不大对劲,好比我正月收到的信里,我娘就已经张罗问我清明要不要回乡扫墓了,先前我以为她是担心信件来得晚,会误时,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苏夫人很精明,她和我爹一样,留给儿子的讯息一定是只有儿子才能看懂的密文,劳烦你看看是否能找到头绪。”
君子游紧着把东西递到苏清河面前,后者接了,忽觉那几层薄纸重如千斤,坠得他抬不起手来。
他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才会这么急?”
那人和姜炎青对视一眼,眼神明显是要他别多嘴,然后对人点点头,“是,我府上伺候的下人都被撤走了,我担心暗鸦出事,小侯爷的势力一倒,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就是受他庇护的黎相,反过来说,或许是黎相回朝威胁到了什么人的利益,所以才不得不先除去小侯爷这个绊脚石,再给相爷致命一击。清河,如果你想弥补当年的过错,这是最好的机会。”
“我明白。”
嘴上说着“明白”,苏清河心里还是一知半解,以君子游的性情,他不会以“别人的愧疚”这种随时可能溃散的情感作为计划的支撑,一定有什么是他暂未表明,却切实存在的威胁。
他三缄其口,一定是在尽他所能地保护自己。
片刻的纠结,苏清河还是没能忍住,把心底的疑惑说出了口:“子游,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那人干巴巴地回答:“没有……”
“这件事牵扯了我,对不对?这些线索即使不来问我,以你的本事想要查到并不是难事,你来找我是因为……”
苏清河已经猜到了缘由,只是他没有胆量说出口。
君子游别开目光,注视着在他眼中模糊得只剩一片光影的烛光,闭目仰首,鼓足了勇气,说出真相:“清河,苏涟的名字并没有从死亡名单上划掉,这场持续了十多年的清剿,还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牵扯了的阴谋开始浮出水面了,苏清河也要下场和稀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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