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武考今日已放榜,到了午后,集市上榜前人基本离开,风策去看了一眼,见许夷兰仍居榜首。
何干清得了第二,极其高兴,风策踏进十二音阁时,她当即冲过来一拍他肩膀:“世子,就等你了!”
风策疑惑问:“等我做什么?”
何干清:“我可是考了第二!少卿说要请吃饭!可得好好宰他一顿。”
厢房里只有叶少卿,音冰玉,和藏青三人,风策还以为许夷兰也会来。
若是叶少卿放弃追求许夷兰,那么音冰玉对他的入魔计划便是无法实施了。
风策坐了下来,看了眼音冰玉,音冰玉也看了眼他。
昨夜他和温别进入密道的事,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就不知有没有听到什么。
何干清挨个给人倒了酒,风策看见身侧的空位酒杯她也给满上了,顿时诧异。
正在这时,许夷兰走进了厢房,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何干清没有跳过风策,亦把他酒杯给满上了,风策看了眼面前满上的酒杯,又看了眼坐在身侧的许夷兰,顿觉有些头疼。
鱼芜没有跟随他来,风策若是喝下这杯酒,醉倒了,音冰玉自然能察觉出异样,毕竟魔尊风澈是千杯不醉的。
风策摸向腰间佩戴的衔春玉,指尖触碰几下,衔春玉泛起淡红色的光,是已经可以传话给温别的反应。
但此时情况和温别说话并不妥,正巧何干清站起身,说了句:“来,今儿高兴,咱们走一杯!”
温别听着,必然会来找他。
风策便放心,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过三巡,风策虽每次只喝上一小口便立马吃菜,但此时筷子已经握不动了,温别也并没有来。
风策揉了揉眉心,缓解发晕的大脑。
许夷兰见着风策如此,问道:“世子不善饮酒?”
风策只好掩饰:“今晨出门有些头晕乏力。”
何干清意识到事情严重,本就不会喝酒还头晕,于是立马问:“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风策说道:“无碍,你们继续饮酒,不必担心我。”
叶少卿看着风策倔强不承认自身醉酒一事并开始表演,也不拆穿他,只忍着笑意边喝了杯酒。
过了会儿,风策觉着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便起身说:“身体不适,便先回府歇息了,实在对不住。”
风策有些站不稳。
音冰玉看了眼藏青,藏青立即起身对风策道:“世子,在下扶你回府。”
说完,朝风策走来。
他若是发觉自己是真醉了,那麻烦便大了。
于是打算拒绝。
正在此时,厢房们推开,温别声音响起:“不必,我送他回去。”
风策抬头,就见他从厢房门外朝他走来,最后,毫不避讳当着众人面横抱起了他,扬长而去。
风策将发晕的脑袋靠在温别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温别正在吻他唇。
风策:“……”
风策坐起身来,看了四周并不是在他自己房间,边说道:“幸亏你来得及时。”
这是温别的房间,天已经黑下来了,桌上点着一盏烛灯。
温别又凑过去亲吻他唇瓣,将他抱在怀中,说道:“除了和我在一起,今后都不许碰酒。”
温别摸向风策放长玉的地方,看向他,对他说道:“你昨晚开始便没有好好含着么?”
被发觉后风策觉着尴尬,咳两声试图掩饰:“昨晚沐浴后便取出来,不好再放进去。”
温别指摸到紧处,不由蹙眉。
那冰冷的手指触碰滚烫冒着热气的肌肤,凉得风策立马想伸手去把他手拿出来,但看到温别似乎不高兴,便低眉忍下了。
温别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又宠溺:“你可真是…太不听话。”
风策回他:“放进去很不舒服。”
温别伸手揉揉他细长软发,说道:“再忍耐几天就好。”
说完,温别在手上涂好药,重新给风策弄好,随后将初次用的玉塞了进去。
风策觉着不适,抓紧了他衣襟,温别低下头和他接吻。
回到侯府,菁诀已经在等着他了,风策看到他靠在房间门口,快步走过去,险些将玉给滑出来,脚步又顿时停下。
菁诀见风策神色异样,立即上前问:“尊上,怎么了?”
风策抬眼看向他,微微皱眉忍下不适,说道:“没事。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菁诀回道:“尊上,是阿音她说你喝醉酒…”
“不是真醉,”风策淡淡解释,说道,“世子自小体弱,是不喝酒的,我只是为了装扮得像一些。”
菁诀点头:“阿音让我看看你情况,另外,副阁主冷竹时常在房内大哭或是大笑,并在房内焚书毁卷,似乎是因科考才成这般。”
风策:“阿音他们现在对冷竹如何?”
菁诀:“自科考后似有隔阂,已不理睬他,随他去了。”
鱼芜这时也急匆匆跑来了,他看见菁诀也在,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站在一边,但神色依旧透露出焦急。
风策看向他,说道:“有什么事便直接说。”
鱼芜看了眼菁诀,这才开口:“城外十里客栈出事了,而且出事的全是未上榜离开雍都的学子。”
说到此,鱼芜顿了一下,又看了眼菁诀,才继续说:“尊上,属下觉得很可能是十二音阁所为。”
风策问他:“是出了什么事?”
鱼芜:“三十几人全部横死。”
风策看向菁诀,菁诀摇了摇头:“未听说十二音阁有这任务。”
“他们行动还会跟你说吗?”鱼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们从来不告诉尊上,每一次都是背着我们行动。”
菁诀冷下脸:“这次的确没有安排什么任务。”
鱼芜看向他:“你咋知道?”
“我让他去跟着阿音,”风策替菁诀解释了一句,随后说道,“你和菁诀再去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鱼芜有些不大高兴和菁诀一起,但风策发话了,只好应下:“好。”
风策回了房去,思来想去觉着有必要自己去一趟。
但带着玉压根不方便,于是忍着羞耻将玉取了出来,悄悄了去城外十里处的那个客栈。
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客栈里未遇难的都已经逃走,大门敞开,昏暗的烛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这里的魔气还未全部消散,风策走进去,没有看到鱼芜和菁诀二人。
大多血腥味是从楼上许多间住房里面传出来的。
风策随即上了楼去,这时,楼上左右两边有两间房门忽然被打开。
鱼芜和菁诀二人各从一间房里出来,二人警惕得很,见是风策才松了口气。
风策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鱼芜:“都被吸干精气,而且头顶都裂开了一道血口,有拳头那么大。”
菁锋道:“我这边情况也是。”
风策点头:“我再看看,你们去把逃离的人找回来问问。”
“是。”
二人随后离去。
风策上了楼,随即推开了一间最近的房,里头桌上蜡烛已经熄灭,昏暗得很。
风策将蜡烛点燃,烛灯瞬间照亮了血腥味浓重的房间。
风策转身,循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方向看去。
是在床的位置。
见这一幕,风策忍不住皱眉。
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上半个身体垂下床,下半个身子挂在床榻上,因精气被吸光脸上只剩下皮包着骨头,张开的嘴露出森森白齿。
血印红整个床单,恰恰碰到地的脑袋头顶开了个窟窿,不仅流了一地的血,还有脑浆…
由于场面过于残酷,风策精神注意力都在上头,看得也格外仔细,血腥味也从鼻腔钻进呼吸道,生理反应出的恶心呕感从胃部爬到喉口。
恐惧也不由自主将人包裹。
风策急促喘息,立马背过身去,却撞到一个人。
那人不知何时站在风策身后,风策转过身,立马钳住风策将只胳膊。
“是我。”
温别发出声音,风策紧绷的神经才松下,也慢慢平静下来。
温别问他:“怎么突然来这里?”
风策抬眼看向他:“听说了就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别:“你走进这间房的时候。”
他看了眼床榻那边的景象,将一把风策抱进怀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吧?有些妖魔便喜欢如此血腥。”
风策自以为无所畏惧,但这也超乎了他所闻所见。平静下来后,风策说道:“我再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风策转过身,扫了一眼床榻,看向大开的窗户,于是走了过去。
夜风很大很凉。
“咣当”一声,风策被一个火盆拌得差点跌倒。
因着火盆摆放在阴影暗处,风策才没有发觉。
里头碳火早已经熄灭,飘出一些自小的片状灰来。
窗户外面是丛山,幽黑诡邪。
温别说道:“是一只修为不错的魔。”
风策看了温别一眼,随后离开这间房,去了下一间房,他知晓是魔,但是得找出是谁。
没多久,风策便看过了所有房间,死者死因都相同。
风策边思考着,边喃喃自语:“为什么都是会试落榜的学子,还要在脑袋上抓个窟窿?”
风策忽然就想起一句话来:僵尸吃掉了你的大脑。
风策扶额。
温别回他:“凶手必然和会试有关,而头顶砸一个窟窿是为了取走了脑髓。”
取走脑髓?
这般手法取走的脑髓也没有任何用处,他看向温别,靠在二楼连廊上的横靠上,抱臂说道:“该不会是相信吃哪补哪,所以才取走脑髓吧?”
这着实有些好像,风策想笑笑这荒诞想法,温别就对他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