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晚餐都吃得很饱。
纪白焰便只是意思性地切了两小块儿蛋糕。
“时潋滟。”纪白焰沉默着吃了两口蛋糕，突然叫她名字。
这家蛋糕糕体湿润不甜腻，时潋滟捏着小叉的手未停，抬眼看他。
纪白焰眼眸低垂，“我念幼儿园的时候，喜欢过我同桌。”
时潋滟用小叉刮着奶油，送进嘴里抿了一口，不懂他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然后某天被她揍了一顿，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纪白焰说完，看向她。
时潋滟：“所以？”
她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纪白焰无奈地叹口气，“我在给你交代我的感情史。”
时潋滟轻笑了声，就这样？也太惨了。
“后来，”纪白焰故作思考状，“我就一心向学。”
再没喜欢过别人，直到遇到她。
时潋滟眸中笑意渐起，“纪弟弟，我对你的感情史，不怎么感兴趣。”
纪白焰眉梢微挑，只以为她在说笑，“那你应该在我刚开口的时候就打断我。”
都已经交代完了，才说不感兴趣。
怎么听，都有点儿口嫌体正直的意思。
为了给她留点儿面子，纪白焰换了话题，只这话题，让他不由自主耳根发热，“今晚，我们干什么？”
时潋滟正用小叉翻着娇.嫩的玫瑰花瓣，闻言掀起眼皮，眨了眨，“练习眼神。”
纪白焰：“？”
说到正事，时潋滟放下小叉，“下午跳舞的时候，我和你互动，那个时候你的眼神就很到位。等下周正式录制的时候，你可以试着回想下今天的感觉。”
纪白焰捏着小银叉，把碟中蛋糕压成了饼，“哦。”
“但是我又想了想，如果只让你用回忆来找感觉，风险太大，”时潋滟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敷衍回答，继续说：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练眼神的方法，用鱼。”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放在客厅墙壁旁的鱼缸。
一整片玻璃鱼缸，一群不知名小银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不知停歇。
纪白焰：“怎么练？”
他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他幻想出了今晚种种后续，唯独没想到——她真是带他来这里教学的。
有点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跟车炎学练眼神。
“就盯鱼。”
时潋滟将叉子对着鱼缸方向，“找一条鱼，记住它，幻想它是你的爱人，眼神跟着它在鱼缸里的行动来移动。”
这是时潋滟出道后，找老师上表演课，老师教给她的。
不过当时老师是带她去看的鸽子。
她去哪里找鸽子。
她家有鱼，鱼也是一样的。
这种练法可以让眼睛更灵动。
用带爱意的眼神看鱼，也能令人找到眉目含情的感觉。
纪白焰也去看鱼缸。
小银鱼在鱼缸里转来转去，一大群。
明明爱人就在面前，他为什么要去盯一条鱼。
那么丑的鱼。
纪白焰回身，看时潋滟还真一副要让他去盯鱼的架势。
想到冰箱里的东西，他清了清嗓子，“我有点儿渴。”
心中思绪被他逮个正着，时潋滟顿了一秒，小巧下巴往餐桌托盘处轻点了下，“那有。”
托盘正中放着一个玻璃水壶，透明水壶内两片柠檬泡着。
纪白焰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想喝没味道的。”
“只有这个。”时潋滟倒了杯水送到他面前，“不是有柠檬味么？喝了就去盯鱼，离舞台录制没几天了。”
纪白焰不动。
时潋滟身子前倾，一张小脸缓缓靠近，“纪白焰——”她一字一顿念他名字，提醒他乖乖听话。
纪白焰快速起身在她唇上亲了口，然后叹气，“我去。”
纪白焰还真就乖乖从沙发上拎了个垫子，坐在鱼缸面前，盯鱼。
只那倒好的柠檬水，一口未动。
时潋滟端过柠檬水抿了口，起身去厨房。
冰箱里黑色口袋依旧在原处。
现在没有别的东西，时潋滟把口袋取出来，拿过一听可乐，像调酒师一样，速度极快地将可乐上下摇晃。
纪白焰找到了一只很丑的小鱼，真听她的话，一直盯着鱼，尽量把鱼想成是她。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有点儿好笑。
盯着盯着，他嘴角竟然弯起了弧度。
这小鱼丑丑的，游起来还总是跑偏，可看久了还是觉得，挺可爱。
鱼缸上面有显示温度和时间，他掀开眼皮看了眼，现在是九点半，今晚还长。
他不急。
继续盯那只小丑鱼。
她鱼缸里鱼不少，这次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那条熟悉的小丑鱼。
导致眼睛有点儿花。
纪白焰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刚阖上眸，脸颊边被什么冰了一下。
他被冰得睁开眼，入眼的是红色包装。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罐可乐。
时潋滟半俯着身，在他耳旁说：“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一罐可乐。”
说完，便直起身子，朝沙发去。
边走边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冰箱里不止有一罐可乐。
纪白焰单手捏着可乐罐，正要打开，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做了与时潋滟在厨房里一样的动作——加力摇晃可乐罐。
然后食指扣着按口，将可乐口对准自己胸口。
“呲”地一声拉开。
时潋滟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声音。
“嘭！”
可乐因为剧烈摇晃，气体夹杂液体一同冲了出来。
“啧！”她听到纪白焰叫了声。
时潋滟连忙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转过身，他大概是被突然冲爆的可乐给惊住了，可乐还源源不断地往外冒，他却依然把可乐放到自己胸前。
身上的卫衣已经惨不忍睹。
时潋滟飞快从茶几上拿过抽纸，提醒他：“快把可乐拿开。”
纪白焰像是才反应过来，缓缓伸直手臂
但已经晚了，手里的易拉罐越来越轻，可乐还在往外冒。
洒了一地。
时潋滟快速将几张抽纸重叠在一起，胡乱揉成一团在他身上擦拭，但可乐喷了大半罐出来，这点儿纸巾的作用微乎其微。
“算了，”时潋滟放弃了，“把衣服换下来吧，去冲一下。”
可乐已经将身上的卫衣全部浸透，纪白焰将衣服往外扯了些距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