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更爱美人纤阿(伊人睽睽)_第120章 1(2 / 2)_更爱美人纤阿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第120章 1(2 / 2)

        而现在,玉纤阿再一次从范翕手中看到了这对耳坠。当他被于幸兰鞭打,当他刺激于幸兰只为退亲……他手中紧握的,便是这对明月珰。

        成宜嘉紧紧抓着玉纤阿的手,不让玉纤阿出去。玉纤阿已经和公子湛定了亲,婚期已经提前了。不能功亏一篑,不能在这时打乱这一切。成宜嘉紧扣着玉纤阿,任玉纤阿如何挣扎也不放过。她心中对妹妹说抱歉,但她认为这只是一时小痛,这不过是范翕的苦肉计而已。

        玉纤阿双目迷离,泪光闪烁。她心痛得厉害,她无法看到任何人这么对范翕。他母亲打他时她尚无法接受,何况于幸兰将他打得后背衣袍都渗出了血。玉纤阿厉声:“姐姐,放开我!”

        成宜嘉:“他是苦肉计!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打听到了我会带你来于府,他刻意来做戏的。你不要上当。你这样年少,你不能毁在他身上!”

        玉纤阿眸中渗了泪。

        她发着抖,她想要说话,可是她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于幸兰一鞭鞭挥在范翕身上,就如同凑在她身上一般。她看范翕颤一下,她就痛一下。她看范翕闭着眼,她心中就生恐惧。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那是范翕,是她的公子!纵是做错事,他也不该以死谢罪啊。

        玉纤阿摆脱不了成宜嘉控着她的手,可她不屈服,她低头,就咬上成宜嘉的手腕。成宜嘉吃痛松手,再要来扣玉纤阿时,玉纤阿抬手就顺手抓过旁边一个花瓶砸向身后的成宜嘉。成宜嘉躲避之时,玉纤阿已一把掀开帘子,提起裙裾奔向庭院中。

        遥遥的,她声音颤抖、哽咽得近乎说不出话:“不要打了!”

        跪在地上、神志昏迷的范翕,轻轻颤了一下,他听到了好似来自天际的遥远女声。他缓缓抬头,天光晦暗,他看到玉纤阿向他奔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

        女郎容貌鲜妍,衣衫飞扬如奔。她的一眉一眼,从他晦暗的世界中显映出来,一点点鲜明,一点点清晰。

        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脱出了困境。

        四野无风,天欲捕风捉月,月终至。

        范翕双目赤红,刹那间,泪水从眼眶中滚落。

        时隔半月,断绝所有音信,他看不到她,听不到她。他试图联系成家,他尝试向成府求和。他想见玉纤阿一面,想让玉纤阿来看一看他。

        他病得厉害,他连床都下不了。可是他强撑着,他知道他必须好起来。他必须好起来,必须能够走出府邸。所有人都在打压他,都在拉扯他。可是他不听他们的,他努力养病,努力吃药,不再饮酒,就是为了这一日——

        玉纤阿奔到了他面前,她张臂,双目含泪,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范翕觉得他死而无憾了。

        他纵是死了,她也是爱他的。

        --

        于幸兰看到玉纤阿冲了出来,看到玉纤阿冲到了她鞭下,当着她的面,就无所畏惧地去抱范翕。玉纤阿抱住范翕单薄的身体,她手捧他瘦削面颊。看他容颜憔悴,她手摸到他脸上被打出来的血迹,玉纤阿目中水光更多。

        她发着抖。

        她知道范翕身体有多弱,她知道光是范翕脸上这一条鞭痕,他都要为此脸肿许久。他不堪重负,可是范翕脸上的这条鞭痕,竟然已经是他此时身上最轻的伤势了。

        玉纤阿又气又怜,她说不出话,只顾着紧紧抱住他。

        成宜嘉紧追而来,微有怔愣——

        她知道自己这个新认回来的妹妹,对人的提防心有多重,有多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玉纤阿不和他们任何人靠近太过,玉纤阿明明性情温柔,却总是若有若无地与他们隔着一条线。

        而今,玉纤阿毫无顾忌地紧抱住那位公子翕。她丝毫不嫌弃公子翕,不嫌他身上的伤,不嫌他的体温。

        成容风曾说玉纤阿和公子翕有旧。然成宜嘉这时才知,这岂是一般的旧情?

        而看到玉纤阿扑过来抱住范翕,于幸兰却已气疯。

        玉纤阿此举,更是刺激了她。

        她怒极:“好好好!你们是一对苦命鸳鸯,就我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是吧?玉纤阿,你装模作样,总是一副无辜样,装得很辛苦吧?偏偏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嘴脸,是如何抢别人的未婚夫!范翕,你也是辛苦吧,在我面前演戏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了你!你们罪该万死,我绝不饶你们——”

        她心中恨极。

        她觉得一切都是玉纤阿的错。

        是玉纤阿的出现,才让范翕变心。是玉纤阿的存在,才让范翕坚持要退亲。范翕从不为于幸兰降低标准,然他的标准却一次次为玉纤阿让路。明明是于幸兰先遇到的他,明明于幸兰很爱他,为何他看不到,为何他就只喜欢……那个贱人!

        那个狐狸精!

        那个谁都喜欢她的狐狸精!

        于幸兰眼睛赤红,她盯着玉纤阿,从未如此恨一个人。她对范翕尚留有三分情,她还期待着范翕回心转意跟她走,她对玉纤阿却恨到极致,压根不留情面。于幸兰手中的长鞭再次挥下,这一次是对着玉纤阿的后背,用上了八成内力!

        这一鞭若是打中,玉纤阿不死,也离死不远。

        成宜嘉奔来,厉声:“住手——”

        而范翕听到了成宜嘉的声音,疲惫地抬了眼看去。

        玉纤阿就抱着他,于幸兰就站在他面前。当于幸兰手中鞭扬起,当她手中鞭带了内力向下挥来时,范翕就知道这力道用了多重。无奈范翕如今浑身是伤,他气力不够,无法拦住于幸兰的鞭子。

        范翕拦不住于幸兰挥来的这一鞭,可是他和玉纤阿太近了,他有更快、更简单的法子救玉纤阿。

        范翕抬了手臂,像是回抱玉纤阿一般,将她抱在了怀中。同时他身子微侧,将玉纤阿压在自己怀里,向下弯下了身。于幸兰的鞭子打来,打在了范翕后背上。而范翕紧抱着的玉纤阿,一点儿没被那鞭子擦到。

        鞭子打在范翕后背上。

        范翕张口仰颈,“哇”地吐出血。

        那带了八成内力的鞭打,和之前的岂能一样!

        成宜嘉几乎看呆,见范翕都控不住地吐血,血如梅花般,斑斑喷溅在玉纤阿的衣襟上。玉纤阿慌乱地去抱范翕倒下的向她压来的身子,范翕就那般晕倒在了玉纤阿怀中,他的手臂,却仍紧搂着玉纤阿。

        于幸兰握鞭的手停住,呆呆看着这一切。

        玉纤阿惨叫:“范翕——”

        成宜嘉:“于幸兰,住手!妹妹,快,带公子翕走。事不宜迟,先找医工来!”

        成宜嘉主导了这里一切,她制止于幸兰再发疯,让人带走玉纤阿和范翕。成宜嘉匆匆带着他们离开,于宅一下子空荡下来。于幸兰痴痴地立在原地,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中鞭子上被溅的血。

        她一点点发抖。

        终是,也禁不住地闭目落了泪。

        为何会到这一步?为何会如此?

        她喜爱范翕,想留住范翕,为何范翕不肯?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玉纤阿!

        那个玉纤阿都要嫁他人了,为何范翕还是放不下?玉纤阿除了美貌惊人,又有哪里比得上她?她为什么不能留下范翕?

        --

        成宜嘉匆匆将玉纤阿和范翕一同带走。昏迷后的范翕抱着玉纤阿不肯放,成宜嘉更担心玉纤阿身上有伤,她无法分开两个人,干脆将范翕也一同带回府。

        成宜嘉急忙忙赶回成府,正好和要出门的成容风撞上。

        成容风皱眉愕然:“怎么了?你不是陪玉儿出去玩了么,为何形色如此匆匆?”

        成容风脸色紧接着一变,看到了一个卫士竟背着范翕进了他们府邸。

        成容风:“大姊,你怎么把公子翕带来了?!我们成府禁止他入内!”

        成宜嘉匆忙:“来不及跟你说了,我先看看玉儿。你要出府?”

        成容风:“嗯……母亲来了,我去接母亲。”

        成宜嘉听到湖阳夫人来了,心神一顿,回头就要跟成容风说话。但是成宜嘉余光看到玉纤阿被人搀扶着下车,又顾不上这些。成宜嘉心烦意乱,向成容风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府吧,等回来再说。

        成容风看到这一切,也分外迷茫,但他有事在身,只好先离开了。

        --

        仆从分开了玉纤阿和公子翕二人,玉纤阿被扶到了自己房中,成宜嘉非要带着医工来给玉纤阿看伤势。

        玉纤阿疲惫垂坐:“我身上没有伤。公子帮我挡了所有的。”

        她怔然垂目,望着自己衣袖口所溅的血。这是范翕吐的血……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本来已经病好了一些,他不会吐血的。于幸兰那一鞭用了那么重的力,范翕都直接吐血而晕过去,若是打在她身上……

        玉纤阿握紧自己方才被范翕紧扣不放的那只手,她手发抖着。

        成宜嘉低声下气:“还是让医工给你看看吧。公子翕没事的,那鞭子怎么说也是外伤,伤不了他的根骨的。医工说公子翕心有郁气不能解,长期压下恐要落下病根。那血只是他胸中积攒的郁气,吐了反而好了。这也是好事啊,某方面来说,你还救了他呢。”

        成宜嘉又故作高兴地逗玉纤阿开心:“而且公子翕已经醒了。你看他醒的这么快,说明本来伤得也没那么重,对不对?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玉纤阿低着头不语。

        姊妹二人说话时,突然,玉纤阿的屋舍门被推开,二女一起回头,同时怔愣,看到她们正讨论着的范翕,还穿着那身溅满了血迹的白袍,出现在了屋门口。

        脸颊有鞭痕,苍白面色更白三分,发带与发丝一起垂到了肩上。他不可避免地萧寂,然他美极,如同白茫茫的大地。清致十分的相貌与身形,就连成宜嘉这样不喜他的人看了,也知玉纤阿为何会喜爱他。

        喜爱他一点也不难。

        难的是如何和这样的人相爱。

        玉纤阿望着门口的范翕,她缓缓站了起来。

        看到二人这样,成宜嘉不可避免的心慌。成宜嘉皱着眉:“公子翕,这是我成府底盘,这是我妹妹的闺房,你怎能随意推门而入?出去!”

        范翕不理会成宜嘉。

        他漆黑的眼睛只看着那站起来的女郎一人。他的满心世界,只有那夺他魂、噬他骨的玉纤阿一人。

        范翕一步步踏入了屋舍。

        成宜嘉又骂了他几句,还让仆从进屋来带走范翕。范翕都不理会,他只是一步步走向玉纤阿,站到玉纤阿面前。成宜嘉紧张地盯着他,让卫士进屋,恐范翕要当众如何伤她妹妹。

        却是见范翕在玉纤阿面前停了步。

        卫士冲入屋舍,侍女紧张以待,成宜嘉也准备随时出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看到范翕垂目,跪了下去。

        范翕跪在了玉纤阿面前,张臂,他抱住了她的腿。

        他脸贴着她的裙裾,闭目时睫毛浓长,说话时语气寥落:“我认输了。”

        “我输给你了。我不和你争,不和你斗了。”

        “你想如何就如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斗不过你,我争不过你。我没有法子了。”

        “是我错了。我答应你的却做不到,我说保护你却伤害你,我说爱你却囚禁你。我本来应该好好珍惜你,好好地选那条和你并肩的路。是我贪婪,是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是我看不到你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弄清楚。”

        “你不是我的禁.脔,你是我的爱人。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那样伤害你。所以你报复我是对的,你要离开我是我咎由自取。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玉儿,你原谅我吧。”

        “你回来吧。”

        他抱着她,声音喑哑道:“不要嫁给姜湛,不要嫁给别人。我愿意等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会退亲的,我会谁都不娶的。我可以、我可以走最难的那条路……你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和别人生我的眉眉。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我真受不了这个。”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杀了我吧。我情愿死在你手中,我情愿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一切。”

        “玉儿,求求你了。”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无可救药,我实在……没法子了。”

        “你说过你我之间,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会给对方一个机会的。你给我这个机会吧,求你了,玉儿。”

        范翕哽咽涟涟,泪水沾着长睫。他跪在她面前,玉纤阿被他紧抱着,她用力推范翕,却推不开。

        周围一干人怔怔看着他们。

        看着公子翕跪在他们女郎面前落泪,看公子翕说出这样的话。看女郎闭目,看女郎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玉纤阿身体轻晃,缓缓地向下跌坐,与范翕面对着面。

        二人容貌美极,都是满目含泪。

        玉纤阿手推在范翕肩头,她捶打他,泪水落腮,恨极又啜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范翕抱住她,哽咽:“是我的错。我爱你,我不该那样伤你,我早该认错的。”

        他绝不向于幸兰求饶,但他向玉纤阿求饶。

        昼短夜长,冬夜漫漫。露珠在檐角轻轻摇晃,灯笼在廊下发着微弱的光。空寂的院子虫声寥寥,许多清晰的痕迹变得模糊。

        他说,他爱她,格外爱她,至死不休,从须臾到千秋,亘古不变。

        他选择爱她,他只能爱她,他无可救药地爱她,他不能抗拒地爱她……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可以商量。只要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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