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南方也实在懒得纠缠了，直接朝侍应生招手。
几分钟后，四人面前的小桌上已摆上了林林总总十多瓶酒，南方点的还都是高度的。
烈酒，许多种烈酒混着喝，才容易醉人。
怎么混？在肚子里混！
南方也不说话，拧开一瓶纯麦，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允儿眼中闪过焦虑，龙龙就更是忐忑了，一路上他都没敢开口，总觉得南神今天的突然暴走，跟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有关。
陈大宝是有眼色的，拍拍他的肩：“没事，让他喝吧，不管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个宣泄总比硬憋着强。”
说完，他也打开了一瓶，但没急着喝，反而是招手给允儿和龙龙又叫了一打啤酒。
一起喝烈酒？允儿他是舍不得，龙龙他是不想挨批。
龙龙他们的啤酒才刚到刚打开，南方那边已经一瓶下肚，开始喘息着拧第二瓶了。
允儿有点慌，可从头到尾她都不清楚南方是受了什么刺激，只好用眼神向陈大宝求救，希望他能帮着劝劝。
陈大宝心领神会，冲她点点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眼见南方将第二瓶咕咚咚的喝完，陈大宝拎着自己的酒瓶凑到他身边：“嘿嘿，老板，别喝闷酒啊~说说吧~这回可轮到我问你答了吧？”
南方抹抹嘴角，眼睛里已经明显的开始泛红，可他此刻却笑了起来：“说？要我说什么？”
“怎么了到底？突然计划说改就改？连电影都不想好好拍了？”陈大宝也嬉皮笑脸。
“哈！电影！”南方抬头长长的吸了口气，舌头有点大，但还是探手去摸第三瓶酒：“大宝啊，当初我想拍这部电影的初衷，你应该知道的吧~”
“嗯，大致知道，可你后来也没跟我细说啊~”陈大宝没拦他，反而举起自己的瓶子跟他碰了碰。
南方点点头，一仰脖，咕嘟嘟又是半瓶。
“嗝~”肚子的容量毕竟有限，又是空腹急酒，这半瓶下去，南方也是喘得有些厉害了。
打了个酒嗝，他揽住陈大宝的肩膀，开始笑，傻笑：“你说那时候我多天真啊，就想着哪怕拼了身家，也要帮国人在每国打个大广告，让每国的小娘们知道亚裔男也是有魅力的。。。去他喵的好莱坞隐形歧视！去他喵的亚裔角色没有聊骚权！老子就是要骚到他们服气！！”
允儿听不懂，但南方能开口说话，不再只是闷头喝酒就好。
龙龙却是听得满脸兴奋，牛逼了我的南神！
陈大宝却坏笑：“好像。。。不止这么简单吧？”
“嘿嘿~”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啊，最关键的，这特么是部R级片~嘿嘿，大宝啊，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几乎所有的那些观众。。。所有的！。。。都特么是有选票的！！”
“哎？”这回不但是龙龙，连陈大宝都有点惊了，他是真没想到南方的心思会这么大。
南方醉醺醺的朝他伸出手指：“犹大人为什么能在每国这么牛？老每为什么拼死支持他们？因为他们几乎掌握着整个每国的话语权。。。政客？哈哈哈，政客就是个屁！谁想上台都得继续舔他们！哈，和亲都会有！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网络的，撕来撕去，后面全都是他们~~”
他歪歪斜斜的朝陈大宝虚点：“他们能用他们的方式影响选民，我也想试试我的方式，总比什么在时代广场买广告强吧。。。可我没什么其它想法。。。大宝啊，我只是一个人。。。我只希望，以后当亚裔受到不公待遇时，能多些其她的声音，至少。。。抱胸笑看的能少些。。。”
陈大宝苦笑。
龙龙却眨眨眼睛：“不公正？有那么夸张么？我的几个发小他们也在这边学习生活，他们。。。”
南方朝他摆摆手：“哈，那是他们没遇到事情，对亚裔。。。呵呵。。。前段时间的国宝银行的事情，你关注过么？”
龙龙茫然摇头。
南方又揽住陈大宝：“那你总该知道的吧~”
陈大宝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点头。
指着陈大宝，南方醉眼惺忪的看向龙龙：“他，他在这边生活很多年了。。。龙龙啊，你问问他，自从南北战争之后，有没有未被定案的嫌疑人，十几个人啊，被像狗一样，用链子串成一串拉去出庭的？！”
陈大宝低头，看不清表情。
龙龙如遭电噬，呐呐不得语。
南方却又朝他笑：“现在，你还觉得蓝卡可爱么？。。。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龙龙，在这里，你给黑人递西瓜，喊内个，那就是种族歧视，被一枪崩了都没多少人同情你。。。但人家朝你扯眼角。喊秦琼，却不会真的受到多少指责。。。超级英雄不是白的就是黑的。。。嘿嘿，甚至连很多亚裔的小娘都不愿意跟亚裔的小子约会。。。”
“所以，南神，这就是你拍这部电影的真正目的么？”龙龙神色变幻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激动起来。
“原本是~”南方颓然倒在靠背上：“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彻底错了。。。”
他又开始拎起剩下的半瓶酒猛灌。
龙龙大急，赶紧推推陈大宝。
“老板啊，那你说说，哪儿错了？”陈大宝用肩靠靠南方，心下隐约有了些预感。
“啪~”南方将喝空的酒瓶重重戳在桌面上：“问题的根子，不在这里，不在~”
“那在哪儿？”龙龙有点急。
南方没说话，却熏熏然的探手指了指他。
“我？”龙龙一脸的荒唐：“怎么会是我？”
“是你，是大宝，也是我~”南方大着舌头，又去摸第四瓶：“我们很多很多人的认知，都错了，都扭曲了，这才是人家敢糟践的真正原因~”
“你是说。。。她？”龙龙脑中灵光一闪。
“对她这个人，我无权评价，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南方拧开瓶口，摇摇晃晃冲龙龙伸出手指：“我想不通的只是很多人，为什么能把她当做励志榜样呢？。。。是的，她拿签证，可那就代表成功了么？。。。炒作真的就能有关注？。。。有关注就真的能有钱？。。。有钱就真的值得崇拜？。。。哪怕为了标新立异为了炒作，去漠视地震和事故的众多人命。。。这种也能算个性么？。。。特喵的人性都不见了啊！！”
龙龙又羞又急：“南神。。。我不是。。。我不是。。。”
南方摆手摇头：”我说的不只是你。。。龙龙啊，其实咱们。。。都病啦。。。“
“什么病？”陈大宝突然闷声开口。
“疯病~”南方又灌了口酒，颓然长叹：”都特么疯了~连做白日梦都是想着成名~想着发财~“
“钱不好么？”陈大宝依然低着头。
“好啊！钱太好了！”南方大笑：“因为没有钱，会真的活得不像个人啊。。。还想买房？还想成家？”
“买房那也是人家自己愿意买啊~”龙龙苦着脸。
“不是愿意，而是没得选择~”南方又仰头大大的灌了一口：”当你发现自己勤勤恳恳的忙活几年的收入，居然还不如房价升值幅度的快，，你也会没得选择的，你也会疯的。。。刚需？。。。呵呵，不买房，孩子学籍和社福怎么办。。。啧啧。。好神奇。。。其实房子只是个标志，后面藏着得，是通货膨胀，是其它投资门路失控，只能被割韭菜。。。若只是老实本分的工作存钱，最后够买得起个经济适用坟么？。。。嘿嘿，所以啊，大家都觉得有钱才能活的有尊严吧。。。“
“那。。。那怎么办？”龙龙毕竟年纪还小，脑子里也被他说得乱做一团。
“我也不知道~”南方茫然甩甩头，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了，：“真的不知道。。。那些站在前面的经济专家只会鼓吹什么调控，怪老百姓炒房，但没有一个会去说破后面的那些。。。哈，他们不会去说破的，又或者，能站台赚钱讨喜的，都是聪明人，都懂得抨击些不痛不痒的。。。但他们不会跟你聊那些。。。地价、税争、隐。。。“
“慎言！”陈大宝突然打断。
南方愣了愣，然后又大笑几声，仰头喝酒。
陈大宝和龙龙却都是一脸的肃穆。允儿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南方还在一瓶瓶的接着喝，心急，只希望他能多说话少喝酒才好。
还好，南方抹了抹嘴角，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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