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赵钰和柳催雪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恢复过来。
宋景乐笑嘻嘻盯着两人,在思索要不要说下去。
沈苍梧则坐在那里,思考着巡检司查的案子是不是和刘景秀的死有关。
“呜呜呜……”
一阵哭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呃……谁在哭?”
宋景乐说着,回头一瞧,就见方才去取梅子汤的那个侍女,此刻站在屋门口,一手端着红木盘,一手拿着帕子正在擦眼泪。
那侍女长得挺清秀,这会儿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宋景乐疑惑,“你哭什么?”
侍女闻言,抽泣着,“孙溪……孙溪实在太可怜了。”
她说着,泪花又是一涌,又呜呜呜哭了起来。
宋景乐一脸错愕,孙溪……可怜?
沈苍梧伸手,让那侍女走近了些,问道:“你觉得孙溪可怜?”
侍女放下梅子汤,抽抽搭搭回道:“孙溪命好苦……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却因为他,成了坏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宋景乐嘴角一抽,向赵钰看了过去——你从哪找的这傻姑娘?竟然给孙溪那女魔头帮腔!
赵钰无奈摊手——女人心啊,我怎么懂。
宋景乐嘴角挑了挑——那怎么没见柳催雪有点反应?
赵钰憋笑——我师妹又不是傻姑娘,有本事你自己问她。
宋景乐吐了吐舌头——我还年轻呢,我可不想那么早死。
柳催雪看了两人一眼,神情里很是疑惑,隐隐觉得这两人议论的事跟自己有关。
宋景乐见柳催雪一脸冷漠,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女人啊,还真不一定都是水做的……
侍女止住了哭声,抬眉看向沈苍梧,“公子不觉得孙溪可怜吗?”
沈苍梧摇头,眸子里透射出一股寒意,“她何来可怜之说?为一己私欲,害他人家破人亡,这种人连个人都算不上。”
侍女愣神,吱吱唔唔辩解道:“可她对待感情很专一啊,而且有自己的坚持。”
宋景乐把空了的茶盏放到红盘中,起身按住她的肩膀,指了指门口,“去吧,院外有棵石榴树,你站在那树下多看会,如果还觉得孙溪可怜,那就去合州城内看看。再不行,就去看看被蒙古军占领的地方,好好想想,实在想不通的话,也就不用回来了。”
那侍女被宋景乐说得一脸呆滞,转身向赵钰望去。
赵钰摆了摆手,“去。”
侍女捧着盘子,拿着帕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外走去。
待她走远了,宋景乐实在憋不住了,拍着桌子大笑不已,“赵钰啊赵钰,你堂堂一个王爷,府中的下人断是非的能力,让人堪忧啊……”
赵钰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扶额道:“这庄子的主人……好像是你……”
笑声戛然而止,宋景乐抬头看了一圈,手一挥,朝赵钰抓了过去,嚷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柳催雪揉着眉心,出声道:“你们就不能消停会?”
宋景乐闻言,晃了晃停在半空的手,盯着柳催雪,面色有些发红,“那还是说正事吧。”
赵钰从他的魔爪下退了出来,挪了挪凳子,翘着二郎腿,端了盏茶,悠悠道:“说起来,你说的那个事情,我们到合州的时候,确实有听到过这个传闻,但没有你那么详细。”
沈苍梧闷声喝着茶,眼睛余光落在柳催雪身上,不由得替宋景乐哀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宋景乐听了赵钰的话,皱着眉头,“你既然听到了这个,为何不深究?”
赵钰面露狡黠,“这事怪不得我。近日合州城内出现了许多江湖人,这你也知道。如果孙婆真的就是孙溪的话,牵扯到江湖太多,巡检司虽然人手充足,但有些线索未必能查到,所以……”
宋景乐一听,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笑道:“所以?所以什么?我可是见识过巡检司的本事,那戚如意的事,巡检司不是就把人家查了个彻底,甚至连戚家每个人身上有什么细微的差别都探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们巡检司办不到的?”
柳催雪优雅地啜着茶水,扬眉,“巡检司再厉害,有些事却无法触及。比如,春归楼……”
宋景乐挑眉,“哦?春归楼和这事有关?”
柳催雪摇头,“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宋景乐左脚往前一探,勾住赵钰的脚——你告诉她了?
赵钰踢了宋景乐一脚——才没有,这种事没你允许,我怎么会乱说。
宋景乐抬脚踩住赵钰的靴子——你确定?
赵钰一脸心疼,他脚上那双靴子可是今早才换上的,新的。
沈苍梧拽了拽宋景乐的衣袖,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