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宽长吸了一口气,他担心自己会爆炸。但对这些番邦蛮夷只知利益,不知廉耻,不要脸皮的做派,果断地选择了无视。
“我们是讲信誉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阿拉伯汉子,说着把箱子往韦宽跟前一推。
“好了,现在银货两讫,告辞了——”
说完,那阿拉伯汉子也不看韦宽和王家财脸上宛若吃屎一般的神情,带着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韦宽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冲身后两名脸色冷淡的灰袍男子挥了挥手。
“盯上——不要脱了钩……”
两名灰袍男子点了点头,随即步出店门,如两滴雨水汇入大海一般,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盯梢,自然不能被对方发觉,不然那不完犊子了?
这些番邦蛮夷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在长安也绝不是孤身一人。最关键的是,此时正值太上皇李渊的丧事不久,不少前来奔丧的番邦友人还滞留在长安,没有回去。把人逼急眼了,人家抱着钱财,往鸿胪寺一躲,寻求庇护,那还了得?
世家门阀不是山贼,他们得指望着脸皮过日子呢。
所以这两名灰衣人盯梢盯得特别小心,只是不远不近地吊着,不让这几个人脱出自己的视线。
眼看着那名阿拉伯棒槌大摇大摆地进了醉春坊,两名负责跟梢的汉子,不由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
这群番邦蛮子,有了钱就会往这种地方跑,没出息,没见识,土包子!
但这种情况太常见了,这些番邦的商人,都这幅德行,只要是发了财,临走到醉春坊开开眼界的绝非偶然。他们两个也不奇怪,但马上跟进去的话又太过明显了点,于是两个人干脆在对面的茶楼,要了一壶好茶,几碟点心,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留意着醉春坊门口的动静。
两个人一壶茶水喝完,两个人才不慌不忙地走入醉春坊。
醉春坊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跟寻常的青楼一样,你一进门,就有老鸨扭着腰胯过来给你打情骂俏,但总有年轻的小厮茶壶之类的过来招呼呢,热情周到又有眼色劲儿。当先的灰袍汉子,找了个偏僻地地方坐下,二话不说抖手扔个年轻的小厮一大串铜钱。
这小厮用手轻轻一掂,就知道了大概的数目,把钱往怀里一塞,脸上的笑容便笑得更加的热情卑微了。
“两位爷,尽管吩咐——”
“刚才进来的那几位番邦商人呢?”
两人也不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似乎不担心这些人会走漏什么风声。这些青楼的小厮长期混迹于这种地方,眼皮子活得很,同样,嘴巴也严实得很,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他们问其他人,这些小厮可能还会推脱不知,但对这些番邦蛮夷,他们就卖的毫无心理负担。
“那几位爷,出手很是大方,在二楼开了包厢,叫了几位姑娘和一些招牌的酒菜,不过刚才好像说是吃坏了肚子,到后院找茅厕了……”
不等小厮说完,两位灰袍男子便不由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起身往后院就跑,等到后院,哪里还有什么阿拉伯人的影子?
两人心有不甘地道了茅厕看了一眼,不见半个人影。两个人的心顿时沉入海底,拉过一个经过的小厮一问。果然,那些人已经在半盏茶之前,由后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