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处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窗户一动,房间的窗户忽然打开,一股凉风灌进来,让李泰不由打了个寒颤。
深秋的风,终究是带上了一股凉意。
就在一股人马,从越王府悄然而出的时候,另一股人马也正悄然离开了长安,直奔雍州而去。
怀璧其罪。
有时候,你所处的位置,所拥有的一切,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力量。
……
“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贺兰越石奋力的击退了又一波的刺客,筋疲力尽地走到李承乾的身边,脸上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从汴州到这里,一路上,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波刺杀了,一波比一波更强大。这一路上,东宫侍卫已经折损大半,就算剩下的这些,也是人人带伤,脸上有了几份无法遮掩的疲惫。
“这分明是有人不想我们回去——”
长孙冲抓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再也没了往日里的潇洒,有些气喘地说道。李承乾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这返程之旅竟是如此险恶。这些刺客已经大胆到不再有丝毫的掩饰了,竟然就在路上光明正大的袭杀。可想而知,如今京师的局面该崩坏到了何种的地步。
“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这些人都会死——”
赵节脸色有些苍白,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本一次刷功劳的任务,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险恶起来。
赵节这话虽然说得伤士气,但几个人心中却明白,赵节的话没毛病。这么下去,自己这些人真的会死。
几经刺杀,李承乾的目光之中反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他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忽然落在了长孙冲的脸蛋上。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
“长孙无忌,你们把持宫门,禁绝内外,到底是何居心?莫非要造反不成!”
陇西李家的家主李厚德,撅着稀稀拉拉地山羊胡,毫不相让地走到长孙无忌的跟前。一连十几日,秦王府旧部,强势地封锁宫禁的做法,终于还是激起了朝中大部分臣子的质疑。以陇西李家的家主李厚德为主的捧太上皇势力,再也不肯相让,直接纠集了一大帮人堵住了宫禁,与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等人当场对峙。
“李公德高望重,还请说话注意身份,这等毫无根据,信口开河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遭了报应……”
长孙无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李德厚不由怒极反笑,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长孙晟倒是生了一个牙尖嘴利的好儿子——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李公言重了,这里乃是宫禁,不是您的陇西李府,只有君臣,哪来的长辈?”
长孙无忌扫了李德厚身后的人群,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群老东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终于露出后手了吗?见长孙无忌狭长的眼眸望过来,跟在李德厚的宫中禁卫副统领赫连友成扭了扭脸,只做不见。
“任你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也是无用,老夫今日就是要入内探视陛下,免得陛下被奸人所害——”
“老夫乃是陛下的叔父,陛下身体有恙,前来探视合情合理,你们肆意阻挠,老夫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心。老夫如今就要进去,我看谁敢拦我——”
这老头说完,一脸冷傲地扫视了一眼众人,举步就要往里闯。长孙无忌不由皱眉,他身后的程咬金也不由有些头疼,这会儿可比不得朝堂,撒泼耍赖这一套恐怕是行不通。看这架势,若是真要强行阻拦,恐怕一场流血冲突就在眼前。
没有谁可以担得起这份责任。
程咬金和李绩不由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正犹豫见,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