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老东西到底是坐不住了,嘿——他们可有动静了……”
李世民嘿然一笑,随即转变了话题。
“这几日是有些不安分——陛下要不要直接……”
不等越老说完,李世民就淡淡地挥了挥手。
“不必了,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越老闻言不语,悄然隐退身形。他只是陛下手中的利剑,不是谋臣,既然陛下要流血,那么便流血好了……
当天下午,李二陛下当即召集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尚书左仆射房玄龄,民部尚书唐俭,以及赋闲在家的河间郡王李孝恭到两仪殿议事。
“朕欲调取长安兵卒五万,平定河南道与淮南之乱,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李世民目光在李孝恭身上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陛下,如今边关吃紧,而关中空虚,不宜再动长安兵马。老臣提议,可由李药师领河南道行军大总管,总督河南和淮南军事。就地调遣府兵,弹压乱民。有药师在,区区乱民,成不了气候。”
见李世民眼神一个劲地看着自己,李孝恭不由心中苦笑,离席而起,正色建言。李世民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失望地挥了挥手,又把目光转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淮南河南之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水患和瘟疫。民不聊生,才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微臣认为,要想彻底平定乱事,首要之举还是赈灾抗瘟。当今之急,还是调拨钱粮药物,稳定民心……”
房玄龄话未说完,唐俭就坐不住了,苦笑道。
“如今边关几十万大军的军饷,微臣都快拿不出来了,这赈灾的粮草药物……”
为了这个,唐俭甚至不惜暂停了其他所有部分的拨款,然后还是没钱了。如今国库里比自己的这张老脸都干净……
所有人都不由吧嗒嘴,朝廷,穷啊——
“臣听闻王县子正在研制防治瘟疫的新药,若是能成功,或可稍缓三地事态……”
一直没说完的长孙无忌,忽然淡淡开头补充了一句。房玄龄不由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出言道。
“王县子固然是高人子弟,但并非在世神仙。从臭蒿之中提取药物,何异于点石成金?王县子想要报效朝廷的赤子之心固然可嘉,但此事希望渺茫,岂能把平乱大事,寄望于此恐怕不妥……”
长孙无忌手执笏板,淡然一笑,没有搭腔。李世民则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他知道房玄龄的话才是老成谋国之言,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期待。房玄龄不由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子安做事还是莽撞了,自顾防治瘟疫,都有一套成型的流程,只需要按部就班,尽心尽力就好,到最后即便局面失控,也不会有什么大过。但如今子安竟然躲在隔离区,对防治瘟疫的事务统统抛开,真是——太年轻了啊……
“魏征向来做事沉稳,为何竟纵容子安做出这等不智之事……”
房玄龄心中埋怨,但也是没辙,王子安自己在作死的大路上狂奔,自己在长安根本拽不在啊……
几位大佬商议了半天,终于有了决断。朝廷下旨,令苏杭就近拨粮赈济灾民,事后,免除江南道三年税赋。李世民也是被逼得没辙了,不得不接受唐俭的建议,透支朝廷赋税,以解燃眉之急。
赈灾大总管李药师,令河南道行军大总管,就地调拨府兵,平定乱事。长安县子王子安,仍领河南道防疫总管,主持灾区防疫之事。等到几位大佬即将告退的时候,李世民忽然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下旨,齐王李祐稳定齐州有功,赏玉如意一对,绢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