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清平坊,这样的巴掌,梁蕊姬是没有少受的。
她既是不要脸面,韩映秋也顾不得旁的,上下打量梁蕊姬,用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冷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不正是清平坊的梁蕊姬吗?不好好地在清平坊待着,出来这般抛头露面就罢了,竟还要抢走我们府中之人,你是否太过分了些?”
她知道,今日必须要让不追和梁蕊姬彻底断了关系。
她的手仍旧拉着不追的手,学着梁蕊姬的样子,看向了周围的人:“大伙也来给咱们评评理。这小子原是今儿我也我们家爷在洪州城买来的奴,身世的确不怎么光彩,但也和他们清平坊扯不上关系吧?”
她的眼神毫无畏惧地看向梁蕊姬:“而这位梁蕊姬呢?洪州城清平坊里头出了名的姑娘了。只不过出名的地方,是她好赌。不知是赌输了银子还是怎么着,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认错了人。我不与她计较,她却反口要咬咱们府中的人?”
韩映秋回头,示意金福将不追的身契拿出来。
自然她不会叫旁人看清,只是在众人跟前儿虚晃一下:“看到了吗?我们不追的身契文书是一应俱全,虽不知这位梁姑娘究竟为何要说我们不追是她的孩子,但我也听闻了,她被债主追上门去,只怕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赌进去了!如今还要来坑害我们不追不成?”
其实韩映秋也没有多说什么,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将梁蕊姬说的万般不堪。
梁蕊姬本就如此,也怪不得旁人说这些。
很快,就有人开始指摘梁蕊姬:“好赌之人大多都没了人性,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卖,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那孩子看着眉清目秀,不像是什么清平坊的小官人。再说了,人家连他的身契文书都有,我瞧着不像是不好的人家。”
……
一时之间,梁蕊姬就站在了那“风口浪尖”之处。
她气的转过身,对韩映秋怒目而视:“你说谎!他分明就是清平坊的风月公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们谁也不能从我的身边带走他!”
梁蕊姬越发纠缠,不追就越发害怕。
韩映秋更是冷了眸色,走上前:“你说不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梁蕊姬点头:“不信,咱们就找人来滴血验亲!”
她这是不依不饶。
韩映秋冷哼一声:“滴血验亲大可不必,不过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答上来,我自然承认他是你的孩子就是。”
以为还有希望,梁蕊姬自然不怕:“好啊,你开口问就是!”
韩映秋二话不说,将不追拉扯到梁蕊姬的眼前,而后拉开了不追的袖子——
在不追那小小的手臂之上,遍布伤痕!能看出来的,就有鞭痕、烙铁、噬咬之痕等等。
一条手臂,竟是没有半点儿好的地方,叫人瞧着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追本能地闪躲,韩映秋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可她能做的,唯有破釜沉舟,对梁蕊姬怒目而视:“你既说他是你的孩子,你且告诉我,他手臂上的这些痕迹,都是从何处而来?”
梁蕊姬看着那些伤痕张了张口,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她知道,她不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