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卿倒在地上,敞开的衣襟下隐隐可窥见嶙峋瘦骨,像是一具活着的骷髅。
死期将近,他脸上毫无惧色,怒喝道:“甚么帝皇,甚么权贵,百年之后亦不过黄土一抔,老夫虽无颠倒乾坤之力,亦知尔等倒行逆施,祖宗之基业无久也!”
“我大盛气运千秋万代,无知老物安敢叫嚣?”
龙形气劲在玄昱手下凝聚,眨眼间呼啸而出。
刘汉卿昂起头颅,满脸蔑视,从容赴死。
千钧一发之际,空间荡起血色的波纹,许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刘汉卿面前,持剑当下这致命一击。
“噗”
狂暴的气劲压入体内,许缘只觉得胸腹之间气血一阵翻涌,忍不住仰头喷出一大口血雾,正好淋了玄昱满头满脸。
他脚步虚浮,抓起刘汉卿的手臂就向后撤去。
玄昱眼中杀机密布,猛然回头看向古心,咬牙切齿道:“连一个先天境都拖不住,贱婢坏我大事!”
古心心底暗骂这人屁事多,丰满的胸脯一阵起伏不定,气喘吁吁的挥舞着手中柴刀,一脸无辜的样子。
只见柴刀上沾有不少血迹,正缓缓被刀背吸收,变得更加朴实无华。
“公子,他拼着负伤逃走,我也没有办法啊!”
玄昱冷哼一声,握爪抬步再次向许缘抓去。
现在此人已经身受重伤,他就不信自己一个人还拿不下此人!
许缘立于院墙之上,胸口的伤势痛得他龇牙咧嘴。
在他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坑异常瞩目,像是被尖锐之物捅过一般。
事实也正是如此,刚才刘汉卿命悬一线,许缘不得的故意卖出破绽,寻求脱身。
于是就被柴刀厚重的刀背擂了一下,只差差一点点心脏就裂开了。
许缘并不是耐不住疼痛的人,只是那女人心思歹毒得很,明明能打出更多的伤害,却片片用刀背砸,顺带还丢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自己身上。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痛觉放大了近千倍,像是深受千刀万剐,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瞥了一眼地上被一群女子缠住的傀儡,身边血光涌动,瞬间将傀儡收回在身侧,暂时抵挡玄昱的进攻。
而他自己则先用血道之力正骨、修复血肉,再散出丝丝缕缕的文气,企图寻找进入他身体的脏东西。
刘汉卿拍拍许缘的肩膀,叹息道:“许少侠,你还是离开吧,启明书院之祸事,你没有必要牵扯其中的。”
明明刘汉卿只是很轻微的触碰,许缘却被肩膀传来的痛感,刺激得剧烈颤抖。
沉默数息,他才咬着牙坚持道:“不行,梅先生他们给的好处我都已经收下了,现在丢下你临阵脱逃,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刘汉卿愣住,没想到内里竟然还有这等原因。
“唉,是老夫拖累了你,若是当初不去荒废时间,选择修炼武道,今日也不会像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许缘再次咳出些许黑中带绿的淤血,艰难道:“古往今来大器晚成者不在少数,刘院长不必气馁,就如这吃饭,你吃到第三碗方才饱腹,又怎能说只吃第三碗便能吃饱?”
医元、文气、血气,三者都在体内游走,他发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染上那个女人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