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许缘眼中多出几分促狭,张红药正要发怒,却见许缘忽然伸出两根指头比了个“二”,有伸手指向门外。
这是张青杏的父母来偷听了。
“……好。”
门外的两道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
许缘刻意将脚步弄得明显,让门外的两人离去,才说道:“走吧,有些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离开张青杏家,许缘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知张红药,最后询问道:“你爹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要把他试出来?”
张红药呵出一团雾气,遥遥望向自己的家,沉默起来。
她似乎还有些顾虑。
许缘想来不是喜欢找罪受的人,寒风飘雪的天气最是冻人,就算他身具长生真气,也不喜忍耐严寒。
“我听说过一句话——‘他日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你这是想与我共白头,还是……嗯?”
他眼角瞥见一道寒光,识相的停下来。
“再不做决定,我可要回去了。”
张红药偏过头去:“你去吧,我在外面看着,要是敢伤到我爹,要你好看!”
许缘嘴角一抽,心道果然。
甲方的要求都不是那么好完成的,不管在哪个世界。
“行行行……不过眼看就要过年了,药仙子不考虑多给点辛苦费吗?”
“事成之后,我自有厚报。”
“何物?”
“赶紧去!”
“……”
张红叶家,张金线卧房。
张红叶正捧着一部书籍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专注的颂读着其中内容,轻声细语,别有一番美感。
“昌宁二十七年,七月十三,姐姐和青杏堂姐抵达浣花村……”
那是她这些年收集整理下来,关于她姐姐药仙子的故事。
她希望以这种方式,来让她的老父亲恢复原样。
张金线躺在床上,左右乱拱,一刻也不停息,活像一个生性顽劣的孩童。
“我现在是蚯蚓,看我拱地!嘿嘿嘿嘿……”
张红叶读完最新一篇,看着阿爹依旧不肯听讲,无力的轻叹一声,搬着自己的小板凳离去。
等张红叶离去,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张金线的动作逐渐平息,眼角不知何时多出一丝晶莹。
“哟,瞧我找到了谁?当年的神医张金线!”
一个让张金线感到陌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他一脸好奇的转过脸去,恰好被一片血光照了个通透。
这是一个浑身都笼罩在血光中的身影,通过不详的血气,隐约可以看见其中那个黑袍黑笠的影子。
“踏……踏……”
黑影在逼近,一柄长剑出现在其手中,似乎就要朝张金线下杀手。
“血……好多血……要快点治病……”
张金线颤抖着手指向那道黑影,脸上焦急与紧张并存。
尚算明亮的卧房中,有一缕寒芒一闪而逝。
黑影保持着侧身躲避的姿势,饶有兴致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金线,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