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食言了,没办法看他长大,没办法看他娶妻生子。
大脑短暂的出现空白之后,陆漫终究还是没死成。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又躺在医院了,只是这一回,她所处的环境比上一次要好得多。
她醒来,身边不像上一次那样幸运的有护士在,可以帮她解答疑惑。
陆漫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病房外,韩律城和江庆离坐在医院的长凳上。
江庆离是被韩律城的电话叫醒的,一接电话,就在质问他和陆漫之间。
江庆离觉得不对劲,就给韩管家打电话,才知道陆漫进了医院。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所以过来解释。
“律城,最后说一次,我真的没见陆漫,五年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她是你的助理,见面肯定正常。她出狱之后,我真没见过。
而且律城,她是女孩子,你真的不用这么对付她,她……在监狱已经承受的够多了,也失去了一条腿,哪怕她真的对不起舒静,我觉得也够了!”
五年的欺负,一条腿,暗无天日的生活,在江庆离看来其实生不如死。
如今也不说谁欠谁了,该还的,都还清了。
“你什么意思?她的腿是监狱里断掉的?”韩律城看向江庆离。
“律城,都是自己人,你也别装了,你派人折磨陆漫五年,又让她出狱后找不到工作的事儿,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做了,就是做了。”
韩律城倒抽一口气,“你说我折磨了陆漫五年,还不给她活路?”
“难道不是吗?你要是真不承认,我可以拿文件的!”
江庆离的话,让韩律城出现片刻的晃神。
他压根没有派人这么做过。
他承认,是他送陆漫去的监狱,可这也是有证据的事情。
他损失三个亿是事实,舒静成了植物人,同样是事实。
如果没有这些,就算是他,也没办法给一个无辜的人定罪。
韩律城的表情,让江庆离觉得不对劲,“等等,律城,你……你不会告诉我,压根不是你动的陆漫吧?不可能啊,那报告明明……”
江庆离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一件有些可怕的事情。
韩律城也意识到了。
“有人利用你的名义,去折磨陆漫?”江庆离大声道。
同一时刻,韩律城也是这个想法。
“不行,我非得查清楚不可,居然还有人敢冤枉你!”江庆离气坏了。
也为陆漫觉得可怜。
“韩律城也很生气,居然有人用自己的名义做坏事。
“我去看看她!”韩律城道。
江庆离:“律城,不是我说,有些事情,过去就算了吧,看在……她白白受了五年苦,还为你生了一个孩子的份儿上。”
韩律城脑子有些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但他不得不去见陆漫,他还要告诉陆漫,自己没有派人折磨过他。
不是他韩律城的锅,他不背。
韩律城推开病房的门,陆漫依旧看着天花板。
待到察觉有人靠近的时候,她动了动眼珠子,在见到韩律城的那一刻,她快速的爬了起来,手腕上的针头,几乎也在同一时刻,快被她扯掉,血管里的血,快速的回进了点滴输液管里。
“不要动……”韩律城上前,一把握住陆漫的手腕,又帮她将针头重新固定好。
整个过程,陆漫一直在挣扎,却敌不过韩律城的力气大。
等他终于放开自己,陆漫更是蜷缩成了一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像是怕极了自己一样。
韩律城无端就有些难受。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陆漫会这么怕自己了。
任凭谁,被一个人教训了五年,都会害怕吧?
可是他明明没有……
韩律城嚅嗫了一下嗓子,头一次,他说话需要组织语言。
他不开口,陆漫就警惕的盯着他,仿佛他一靠近她,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一样。
“陆漫,其实……我……我的意思是,我之前……”
韩律城词穷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陆漫,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坐五年牢……”
五年牢这个三个字,刺激着陆漫的神经,她哑着嗓子,“是我活该,求韩先生给我一条活路。我对不起舒静,对不起你,对不起任何人,只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还有儿子要养,求求……你!”
陆漫一边求韩律城,一边掉眼泪。
韩律城听着她说话,每从她嘴里蹦出来一个字,他就觉得胸口难受异常。
“陆漫,你别紧张,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告诉你,你在监狱那五年,其实……”
不是我让人做的这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韩律城的手机响了。
还是私人手机,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韩管家的声音。
“少爷,舒……舒静小姐她……她醒了!”
韩律城:“你说舒静醒了?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