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被留了牌子。
阅看秀女得好几天。皇帝暂时住在宫里,唐果当然要陪着。
晚上得着空儿,唐果向皇帝打听钮钴禄氏的来历。
皇帝微笑:“不是果儿想的那个。”
“呃……你知道了?不是那个,就不关我事了。”
皇帝大笑:“不然果儿意欲如何?”
“当然是想办法撂她的牌子。说实话,我对那个‘十全老人’没有一点儿好感,奢侈自大的家伙!败家子!虽然不是一个时空,该防还得防!”
皇帝笑问:“撂了她牌子,焉知不会由别的女人生出来?”
“啊?”唐果皱眉,“这也是个问题。那你说怎么办?”
皇帝给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该怎么办怎么办。”
“哦……你已经有想法了?那就更不关我事了。对了,现在这个钮钴禄氏打算指给谁?”
“她?也是个心大的。她母亲佟佳氏走佟佳贵妃的门路,求了撂牌子,回家自行婚配。她父亲和她自己,却是想要留在宫里的。”
“嘻嘻……”唐果奸笑:“原来是奔着你来的呀!耶?很奇怪呀,是惠妃帮了她忙?回想起来,惠妃似乎是特地让你注意她的。”
“不错。初选便被撂牌子,有伤女孩子的体面。有意求撂牌子的,通常都在复选。这样省去后面的是非,又全了脸面。如今钮钴禄家费尽心机搭上惠妃,留了牌子,自然是要尽力谋求些什么了。”
“那你留不留她在宫里?”
“既然她宁可得罪佟佳贵妃,也要留在宫里,我怎能不遂了她心愿?况且,正值敏感时期,满八旗秀女总要留下几个的。她这样的正合适,顺便能安抚钮钴禄家族。”
唐果一笑:“也对。与其留那无意于此的,不如留有心的。免得误了无辜女子的青春。”
“没错。钮钴禄氏这类女人,每届秀女里都不缺少。我只要根据她们背后的势力,筛选一下就行了,省了不少事。只是那惠妃母子……哼!一心想要拉拢更多的帮手,只怕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帝已有定计,唐果便懒得再费脑筋。她嫌阅看秀女没啥意思,剩下的也不再去瞧。只嘱咐皇帝记得看看那秦文的妹妹是个啥模样,到时候说给她听听。
皇帝又叹又笑:“果儿啊,现在可是人家勾引你丈夫的大好时机!”
唐果扑过去:“所以啊,亲爱的,你没啥事不要到处跑。尤其是御花园,那里最容易艳遇了!要去御花园,记住带上我!至于秀女居住区,严格禁止靠近!”
搂住老婆,皇帝很开心的答应了。
唐果非常高兴。
每日里,自己带着四只猫科动物在弘德殿里疯玩疯闹,或是看看书,自得其乐。
这天,唐果收到黛玉的来信。
黛玉面临成长的烦恼,需要知心姐姐的安慰。
林岳这一趟是公私兼顾。除了自家私事,尚要考察各处通商口岸、为朝廷招揽贤才。因此一路七拐八拐,走得极慢。黛玉趁机逛了许多的名山大川,认识不少新朋友,长了极多见识。
本来这是一趟愉快的旅程,谁知最近有不和谐因素出现。林黛玉提前上了一堂家斗课。
说起来,是林岳在安徽惹来个“麻烦”。
他在桐城有不少知交好友,听说他到了,大家好一顿聚会。林岳将朝廷的形势以及将来的发展态势做了番演说。
康熙三十九年除了科举大考之外,皇帝打算另开恩科,广纳天下各类能人。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都有个“士大夫”心理,真心想当隐士的并不多。林岳一路已劝动了好些位有专才的,这里也不例外。
宾主尽欢。
林岳离开之前,有个女子请邻居代自己找上门来,说是故交之妹,姓薄,有事相求。
林岳派人查了,确实是。当年他与薄氏之兄薄成在一处读过书。薄成年前去世,薄氏没有婆家,父母早丧,无依无靠。她有个姑妈早年嫁到河间赵家,她想到河间府去寻姑妈。可一个人上路不方便,闻得林岳之名,遂托邻居老翁带上兄长的印鉴来找他,想要搭伴同行。
林家的管家媳妇去拜访薄氏,确定了这事。林岳又邀了薄家族人、自己与薄成共同的好友、当地的名士做了明证,这才请那薄氏一起上路。以客人之礼待之,由黛玉作为主人出面招呼。
一路走来,安然无事。薄氏名叫婉儿,自幼读书,父亲做过县令,算是书香门第,搢绅之后。薄婉儿很有些才气,与黛玉也能说到一块儿。一起游览山水,作诗填词,颇不寂寞。
到了河间府,林家派人拿了地址一打听,赵家搬走好几年了,去向不明。
薄婉儿大哭一场,病倒在床。黛玉百般的劝解,薄婉儿只是哭个不住,说自己命苦,只这一个姑姑是近亲,别的族人关系太远,俱是指不上的。
林黛玉感怀于心。想起自身,这些年要不是有叔叔和小姑姑,倘若一直住在贾家,做那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真不知会是何等收成结果。不由得对薄婉儿多了几分同情怜惜,待她愈加亲近。
薄婉儿病好之后,态度便不同了。本来林家邀她同行,作为贵客,她一应使费皆是林家负责。这回她自觉不可寄人篱下,便提出要帮着做些活计。黛玉自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