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柳靖西也辞官归乡,永不入京师。
又是草长莺飞之时,西窗烛灰堆积,宇厦玉阶前却只留下少年孤影独立,最终秦殊观辞去四品御前侍卫,毅然从军于边塞。
本来出走边地就是为了躲避往昔伤心事,哪知道一向任性妄为的司海棠得知之后,居然不顾女子之身,软磨硬泡竟也要投身军旅,司燕北在朝堂上因与宰相秦延年政见不和,自然不希望女儿与秦殊观相从过甚,拧不过司海棠以死相挟,最终还是让她投身青海道王右军帐下。
秦殊观骑着马披着一身霞色缓缓走远,司海棠咬了咬红唇,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痴了。曾几何时,他们一起纵马驰骋,把酒言欢,将对方视为兄弟,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秦殊观已有了别样的情愫。
“你心上的伤一天不好,我就等你一天,一年不好我就等你一年,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也在所不惜”
“小姐,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王将军今日正从京师回来,想必老爷又有信件带来”身后的红衣女子是从将军府追随着她一起进的军营,所以对她的性子倒是了解不少,有些不忍心打断她的情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司海棠一回头,愣了一下神,大眼睛咕溜溜转了两圈,刚才的情绪一时间消失不见,脸上又绽放出熠熠光彩,在阳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一朵开的正艳的俏海棠。
“嗯,你倒是提醒了我,老王既然回来啦,我就去找他,让他将那人调到身边,我就不信他还敢不听调令!”
说罢,还没等两名女子反应过来,她就用力的抽了一下坐骑,一溜烟儿的奔了出去。
秦殊观带着苏瑧几人穿过狭长的街道,眼看就要到城门,这时候苏瑧才赶了上来。
“我看海棠人挺不错的,你也该走出来了”苏瑧跟他虽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时二人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所以有话向来都是直说。
秦殊观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摸了摸马的鬃毛,苦涩一笑。
“海棠她心思纯净直爽,确是个好姑娘,但就算我放下青娥也绝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因门庭高低世间俗礼我已经害死了一个人,更何况我跟她之间隔着两座不可能翻越的大山,又何必去自寻苦恼”
苏瑧挠了挠头。
什么门庭高低,什么两座大山,他从来都没想过,在他心里只是觉得两个最优秀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寻常的事,而且司海棠的心意如何连自己都能看得出,他才不信秦殊观完全感受不到。
“我看等今夜值守之后兄弟几个还是应该聚一起痛饮一番,有什么心事醉一场也就过去啦,你呀我看就是心事太重”他一抬头见秦殊观已经去的远了,赶紧一边提高了声音一边加紧追了上去。
秦殊观望着那座巍峨雄关,手中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隐身沙场望雄关,西风凛凛路漫漫。塞外羌笛沉入夜,醉舞干戈莫凭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