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泪从床上拿了薄毯来给她盖上,将放酒的案几拉近些,方便她拿点心。
“今天去哪儿玩了?累成这样。”
毋泪温柔的一下一下揉捏着她的身体,在她腰间的肌肉上加重力道,手法娴熟。
“你猜?”
水善抿了口酒,整个身体趴在榻上,舒服的嘤咛着。
“又去骑马了?”
水善没有回答,反问,“你今天干什么了?”
毋泪细致的揉捏着她身体的每寸肌肉,非常喜欢现在这样宁静平和的气氛。
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打扰。
“没干什么,处理了些奄冉阁的事。”
“没有接待到访的客人?人家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府中如今总是客流不断,皆是想要结交之人,攀上他们几个与尊主相熟之人。
“那些人,见不见有何关系。”
“人家可给你送了厚礼,那么多美女,没有一个喜欢的?”
水善笑嘻嘻的调侃,毋泪手上的动作却顿了一下,也是短短的一瞬,继续揉捏起来。
“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其他女人于你,不过庸脂俗粉。”
水善享受的闭着眼睛,低声笑了起来。
“这话要让宝音听见,还不得伤心欲绝。你也太残忍了些。”
水善笑得畅快,毋泪的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我忙的很,哪里管得了她。”
“你把人家留下,就是给了人家希望,自然要好好对人家。”
毋泪的脸已经黑了,目光寒冷如冰,手中的动作却一刻都不曾停下。
“你当真希望我好好对她?你明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毋泪揪着一颗心,高高吊起,满是无力感。
他害怕水善的大度,害怕水善的若无其事。
水善睁开眼,侧着身子凑近他,细嫩的手指抚摸他温热的脸颊。
嘴角轻轻向上勾着,眼波温柔,带着笑意,“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
然后便没了话。
毋泪紧绷的心彻底跌落悬崖,僵硬的勾勾唇角,眼底却只有一片冷寒。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毋泪声音低沉。
水善看着他满是失落和期待的眼神,迎视而上,浅笑嫣然。
“那你想听什么话,我说给你听。”
毋泪停下手上按摩的动作,缩回袖中紧紧捏起。
他不是想听什么话,而是想看她吃醋、着急,想看她嫉妒。
可她冷静的可怕,淡然的可怕,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丝毫无法影响她的情绪,无法博得她的关注。
毋泪张了张嘴,想要质问想要宣泄,但对上水善那双澄亮的眸子,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次出府记得叫上我,我陪着你。”
毋泪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被水善无声的眼神打败,缓和了温柔的笑容。
水善身子一懒,重新趴在榻上,拉着毋泪的手继续帮她按摩。
“好啊,只要你有空,一定带上你。”
水善喝着喝着酒,在毋泪舒服的按捏下,幽幽睡了过去。
水善不自觉在毋泪房间睡着了,醒来时躺在毋泪的床上,毋泪坐在脚踏边睡着,脸搁在柔软的被褥上,可以听见细弱的呼吸声,眼帘闭合,神情安详。
水善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来,跨过他下了床,打开门离开房间。
房门传来轻微的关闭声音,床上的人睁开闭合的双眸,眼底一片幽深。
水善独自出了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小心注意着有没有人跟踪,最后进了飘香居。
三楼包厢中,单于叶曷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听见推门声,起身迎了上来。
“水善小姐——”
水善不客气的兀自坐下,整理下裙子,没有客套多话,直问道,“找我什么事?”
昨日索朗悄悄给她传信,单于叶曷想见她,约了上次见面的这家酒楼。
单于叶曷脸色有些难堪,跪坐在水善对面,腰背笔直,坐立不安。
单于叶曷搓了搓手,低声沉吟道,“上次生辰宴,多亏水善小姐相助,才能救下那群送去献祭的姑娘,水善小姐的慈悲善心,老身一直深有感念。只是不想宝音那个逆子如此不知好歹,都是老身的过错,没能教育好孩子,给水善小姐添了麻烦。”
“你与宝音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何故再替她道歉。”
水善抿口茶,这话完全是在揶揄打趣。
当父亲的说了重话,但哪里真舍得与女儿断绝关系。
单于叶曷难堪的垂手不语,水善也不再笑话他,宽了他的心。
“上次我已与索朗说过了,我不会为难她,她的命运她自己掌握。”
这是水善的仁慈,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单于叶曷感激的朝水善施了一礼,解释道,“宝音从小性子倔,都是被老身宠坏了,下定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老身之前并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大胆,老身再三阻拦却敌不过她的倔性子。”
水善看了眼急于解释的单于叶曷,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会误会他。
“你与索朗是怎样的人,我心中清楚。你们是你们,宝音是宝音,我不会混为一谈。宝音的事不要再与我提起,我不想听。”
“明白。”单于叶曷识趣的不再多说。
“你今日找我什么事?”水善将心思拉回了正题。
单于叶曷回答,“水善小姐关心天闵王朝与曦宁的战事,老身得到些消息,特来告知。”
水善平淡的脸色立马振奋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战事怎么样了?”
单于叶曷看她这般心急的样子,心道她毕竟是曦宁国人,时刻关心着母国的情况。
“水善小姐不必担忧,曦宁国有哈单族相助,如今战事逆转,已经将天闵军队赶出了东群大运河五十公里外,相信假以时日,必定会收复安州十二郡。”
单于叶曷以为水善是在担忧曦宁国,却不知水善其实是天闵国人。
水善听闻这话,脑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豫王世子和黄赋。
这场大战,豫王世子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这还是第一次战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
水善担忧豫王世子战败,会给皇宫中的假皇帝以借口,为难豫王府。
水善既想天闵军队赢,又担心会赢。
不管输赢,假皇上都会有理由为难豫王府。
战争打来打去,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