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
“行了,下去梳洗一下吧,等会就让人送你出行宫。记得,你的时间最多三天,三天内要是水竹漪没来,你也只有毒发攻心而亡。”
穗儿害怕的抖了抖肩膀,躬身退下了。
杜书禹本不答应放穗儿出去,水善三言两语软磨硬泡,杜书禹便缴械投降。
“哀家不过要给水竹漪一些警告,要她来见我。不然杜大人可有法子,让水竹漪来见哀家?”
杜书禹自然不好强迫水竹漪,水竹漪面上强撑,其实心中惧怕面对太后,所以一而再的推辞。
水善这是主动出击逼她来见,杜书禹考虑一下,还是放了穗儿出去。
水善一直等着,等着三天时间内,水竹漪会上行宫来。
结果等到水竹漪前,剑圣先回来了。
水善没想到剑圣速度那么快,这么快就把梅妃的事查完了?
水善盘坐在床上,身上拢着厚厚的被子,双眼铮铮发亮,期待的望着剑圣。
剑圣喘了口气,细细讲来,“这个梅妃本名袁梅,是浔州一个小商人的女儿,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浔州,没有什么特别的,入宫之前并没听说与谁家男子有过密切往来。
不过街坊邻居倒是有个小谈资,说是梅妃幼时有个一同长大的伙伴,是家中厨娘的儿子,梅妃父亲还曾说笑过,将来舍不得女儿出嫁,便将这个男孩招为入赘女婿。”
水善听的津津有味,一下闻出了消息的味道。
“然后呢,那个男孩呢?”
剑圣回答,“我问了周边的街坊邻居,说是后来那对母子离开了袁家,好像是有富贵亲戚找到了他们,接他们享福去了。”
水善心中已经敞亮开来,如果那个男孩真的是假皇上,很可能将他带走的富贵亲戚就是毋泪。
毋泪在假皇上还是孩子时就找到了他,然而让他成了闵元瑞的替身。
“那个男孩多大年纪,叫什么?被带走时多大?”
水善一连好几个问题,剑圣却是摇了摇头,“问不到更详细的了,只有个大娘模糊记得,可能姓孙。”
“姓孙,姓孙……姓孙?”
水善喃喃想着,突然拔高音量,喊了一声。
剑圣一下捂住她的嘴,示意一下外面,还有人守着呢。
水善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嘴巴得了自由,心中惊喜,闵元瑞的亲生母亲好像就是姓孙。
水善收养闵元瑞时,他是个生母卑微早逝的可怜皇子,没有依靠没有仰仗。
记得习容好像偶然提起过,闵元瑞的生母不过是一处皇家别院的洒扫奴婢,身份很是低贱,姓孙。
闵元瑞生母生下孩子便死了,怎么死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后宫的肮脏太多了,永远纠察不清。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闵元瑞的生母姓孙,假皇上也姓孙,那么他们……可能还是亲戚。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假皇上与闵元瑞长得如此相似了。
“师祖,你再帮我去查查皇上的生母。信息越详细越好。”
水善一说完,想到什么,又连忙返回,“算了算了,这事我让齐丞相帮忙查。这是宫里的事,你查不方便。”
剑圣失笑一下,“还是我查吧。齐丞相才是真正的不方便。”
水善犹豫一下,这次没有反驳。
假皇上如今正在针对老臣,齐丞相作为老臣之首,自然是处境紧张。
若被假皇上发现齐丞相在查皇上生母,怕是会给齐丞相招来杀身之祸。
剑圣是来去无踪迹的江湖人,宫里没人认识他,确实可以放心。
“这次毕竟在宫里,一切小心,查不到也无所谓,安全更重要。其实事情真相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不要逞强。”
水善关心的认真提醒,剑圣应了一声,又迅速不见了人影。
水竹漪的船刚刚在湖面上露出点踪影,水善便知道了她来的消息。
灵晞公主忙不停足的跑来告诉她,水竹漪真的来了,马上就要靠岸,朝雅林园过来。
水善不慌不忙的嚼着嘴中甜蜜蜜的糕点,拍拍指尖的碎屑,等嘴里的东西全部吞下,慢悠悠起身来。
“静儿,走,我们去跳跳舞,松松筋骨。”
灵晞公主又是紧张又是愤愤,等会见到水竹漪,她该怎么和她闹上一闹。
结果母后还悠哉哉的要去跳舞,急躁的只能快步跟上。
雅林园中架起了数面大鼓,水善赤足站在鼓面上,随着脚下无甚章法的踏鼓声,逍遥放纵的舒展着身子。
不拘于柔美的动作,只放松自己,放空心灵,随意的摇晃着身体,挥舞着双臂,嘴里轻声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从前她总是喜欢在行宫跳舞,准确形容是群魔乱舞。
皇宫是个讲究规矩、仪态的地方,她再肆意再无拘束,也无法这般放纵自己。
但流水行宫是在宫外,是瑞儿专门为他建造,供她逍遥放松的地方。
在这里,她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闹怎么闹。
在这里,她无需太过束缚自己太后的身份,也无需为仪态所累,只需完全做自己便可。
水善微闭着双眼,享受着阳光的照射,蹦跳的欢快。
灵晞公主站在鼓下,仰头着急的盯着自己的母后,都这个时候了,水竹漪马上就来了,怎么还有心情跳舞?
“静儿,来,上来和母后一起跳,可好玩了。”
水善招招手让灵晞公主一起来,灵晞公主摆摆手,双手交握着来回摩擦,不安稳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母后,等会水竹漪来,您准备和她说什么呀?”灵晞公主问道。
水善嘴角灿烂着愉悦的弧度,声音轻快,同踝间的铃铛一般,悦耳清脆。
“想说什么说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