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脏话，博延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
博盈讪讪，抿了抿唇：“哥，我和迟绿就是对网吧好奇才过来的。”
“你几岁了？”
博盈：“……”
博延淡声道：“想玩游戏家里就能玩，一定要上网吧？”
“……”博盈不说话。
迟绿看她这样，主动道：“博老师，是我对网吧好奇盈盈才陪我来的。而且我们也有考虑过安全问题，所以问了班里同学。”
闻言，博延好笑看她，“你这意思是，博老师担心多余了？”
迟绿：“……”
她别别扭扭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们俩去网吧也不是什么值得被骂的事吧。”
迟绿被父母纵容保护的很好。
无论是做错事还是没有，迟父迟母都不会凶她。更不会用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所以博延这个语气，已经超出了她从小到大承受的范围。
博延怔松须臾，盯着她看了几秒道：“现在打算去哪里？”
博盈一愣，抬眸看他：“哥，你不骂我们了？”
博延轻哂，“再训你们，我怕某个小朋友哭鼻子。”
“……”
博盈深谙，这个小朋友绝对不是指自己。在这方面，她非常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抓了抓迟绿的手，表示感谢。
迟绿被博延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才不是小朋友。”
她反驳：“我是高中生了。”
博延好笑，“行，我知道你是高中生。”
迟绿看他表情，没觉得他真的知道了。
但她也没再多解释。
博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他沉思了会，看向两人：“现在打算去哪里？”
“逛街。”
迟绿接受到博盈的暗示，一板一眼说：“本来也是打算来网吧看看就去逛街的。”
博延颔首。
“去哪儿逛，我送你们过去。”
博盈立马答应：“行啊，去市中心广场那边。”
博延看向迟绿。
迟绿也跟着点头：“谢谢博老师。”
-
博延把两人送到广场便离开了。
他知道他在两个人会觉得不自在，也没那么快乐。非常有眼力劲的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他一走，博盈松了口气。
“卧槽，吓死我了。”
迟绿好笑看她，“你哥其实对你挺好的，也没那么凶。”
博盈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见过他凶的样子。”
她小声哼哼：“而且，他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凶我的，换其他时候，早就揍我了。”
闻言，迟绿笑：“也没那么夸张吧？”
她问：“揍人犯法吧，你可以去法院告他。”
博盈噎住。
她扑哧一笑，趴在迟绿肩膀上问：“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话告诉我哥？”
“……”
迟绿觑她眼，威胁道：“你要是说了我们就绝交。”
博盈哼哼。
“那看你用什么收买我咯。”
最后的最后，迟绿大手笔地送了她一套刚出的漫画合集。
博盈也礼尚往来，送了她一条小裙子，她买了两条，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其他的都一样。
好姐妹，也不怕撞衫。
“你还要买什么？”
迟绿环视看了一圈：“那边有保温杯店，我去买一个。”
博盈：“给你爸妈啊？”
迟绿摇头：“我爸妈有别的礼物，我给……”她看了眼博盈，想了想说：“就先看看，不一定送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现在告诉博盈，她是要送给她哥哥的。
两人进了店。
迟绿之前就在网上看好了款式和颜色，一个黑色的保温杯，看上去很简约，就简简单单的款式，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但看着很舒服。
博盈看了看，“这是男生用的吧，你确定买黑色的？”
“嗯。”
迟绿点头，看她：“你要吗？”
博盈：“我不要，我还有旧的，还能保温。”
迟绿点点头。
买好保温杯，她又去给迟父迟母挑了礼物。
迟绿买的都不算贵重，但一定是她爸妈需要会喜欢的。
博盈看她这样，有些迷茫。
“迟小绿。”
“啊？”
“你说我要不要给我爸妈也买个礼物啊。”
迟绿一怔，想了想问：“你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吗？”
“不知道。”
博盈说：“我之前给他们送过礼物，我妈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柜子里。几年后我们搬家，那东西都过时了。”
迟绿：“……”
她伸手，摸了摸她脑袋：“那就不买吧，他们也不需要，你要不要给你哥买个礼物？”
博盈纠结了几秒：“买吧。”
她说：“但我不知道我哥需要什么，他也什么都不缺。”
迟绿想了想：“那就买个他刚需的？”
博盈挑眉：“例如。”
“手表？”迟绿迟疑道：“但是手表好像很贵。”
博盈：“那我不管，先去看看，贵就不买。”
迟绿笑：“好。”
两人去了手表店，博盈和迟绿眼光还算一致，看上了同一款。价格对手表而言不算贵，但对高中生的她们来说，是贵的。
一万多块钱。
博盈：“买不买？”
迟绿：“你觉得呢？”
“不知道。”博盈摸了摸鼻子说：“买了我就没私房钱了。”
迟绿哭笑不得，想了想说：“我赞助你一半吧。”
“为什么？”
迟绿想了个理由：“我也想给博老师送礼物，这个就当是我们一起送的，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博盈眼睛亮了亮。她刚想答应，又想起了重点：“那我哥知道会骂我的，一半也好几千块钱呢。”
她可以给博延买这么贵的，因为她很多生活费都是博延给的。可迟绿不是。
博盈不想让她花那么多钱买。
两人纠结了会，博盈道：“我自己买吧，但晚上火锅你请客了。我买完就没钱了。”
迟绿爽快道：“好。”
最后，博盈还是买下了手表。
两人在外面逛了大半天，晚上吃完火锅，又在外面热闹的街道转了转，买了些小东西才回家。
迟绿到家的时候，屋子里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
她扬扬眉，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两人：“爸妈，这里面的都是我的吗？”
迟父点头：“嗯，拆拆看。”
迟绿展颜开笑，“好。”
她对圣诞树不陌生。
迟绿的父母不是崇洋媚外的人，但知道迟绿喜欢惊喜，也偶尔会羡慕别人收礼物过圣诞节。所以每一年，都会在家准备一棵圣诞树。
可能是大的，也可能是小的。
圣诞树下和圣诞树上，都会挂着给她准备的礼物。
礼物有贵重的也有不贵重的，有时候是迟绿爱买的文具，有时候是鞋子是袜子，偶尔还有衣服和首饰。无论是什么，都一定是她爸妈精心挑选过的。
这一年，也不例外。
迟绿拆了好一会的礼物，还没拆完，博盈就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迟小绿，要不要来我家过圣诞节。”她声音满是兴奋：“我家装扮的好漂亮，你来不来？”
迟绿：“你爸妈回来了？”
“没有呀。”博盈道：“就我和我哥在家，你要不要来？你来的话我让我哥去接你。”
迟绿纠结了会，看向她爸妈。
迟母听到了博盈的声音，摆摆手说：“去吧去吧，我和你爸老年人了，打算在家看看电视就睡觉了。”
迟绿笑：“好，那我去了。”
她把自己买的礼物给两人，分别抱了抱两人说：“爸妈圣诞快乐，爱你们哦。”
迟父笑：“晚点回来，让博延送你到家门口。”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他抽不出时间，你给爸爸打电话。”
迟绿点头：“好，就一个小区呢，爸您别担心。”
“那不行，大晚上的怕有意外。”迟父严肃道：“记得，让博延送，或者让爸爸接。”
“好。”
迟绿跟两人腻腻歪歪说完，收到了博延到门口的信息。
她像小鸟一样，跑出了别墅。
-
夜晚，原本黑漆漆的小区变得比往常多了份亮光。
树上都挂了灯，一闪一闪的，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博延穿了件羽绒服，黑色的长款，他站在围墙下，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路面有了他修长的倒影。
迟绿顺着倒影看向他，喊了声：“博老师。”
博延侧头看过来。
路灯下，他目光好像变得深邃，五官轮廓也变得立体了许多。整个人比白天时候，更吸引人了。
迟绿怔了下，心跳好像快了很多很多。
她还来不及握住，博延笑了声说：“迟绿。”
迟绿“嗯”了声：“博老师。”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说。
话音落下，博延先笑了出来。
他说：“走吧？”
“好。”
迟绿踩着他的影子，跟着他去他家。
博延家里果然被布置了一番，看上去特别漂亮。也和她家一样，有圣诞树。
迟绿到的时候，圣诞树下还有几个盒子。
博延注意到她目光，浅声道：“那些是给你的。”
“什么？”迟绿懵了下：“哪些？”
博延笑：“圣诞树下面的，都是给你的。”
“那盈盈呢？”迟绿下意识问。
博盈从厨房端了两杯果汁出来，“我的拿走了啊，这是我哥送给你的。”
迟绿怔住。
从小到大，她收到过不少人送的礼物。但大多数是过生日或者是和朋友互相交换这种，为了一个仪式感也为了维系友谊。
毕竟收礼物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开心的。
无论贵重，迟绿都觉得收礼物会让人兴奋喜悦。
但博延这样送礼的，她第一次见。
她抬眸看向博延，眼神里像是有不确定。
博延莞尔：“怎么这么看我？”
迟绿：“……这么多都给我的？”
博延颔首，笑了笑：“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去拿着。”
迟绿：“可我没给你准备。”
买的保温杯还落在家里了。
博延失笑：“我不用，你们还是小孩子。小孩就应该收礼物。”
“……”迟绿眼睛亮了亮，抿着自己要上翘的唇角：“那我先……谢谢博老师了。”
博延失笑：“好。”
他说：“希望你会喜欢。”
迟绿点头。
“肯定会的。”
博延给迟绿准备的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
甚至还有一个她不怎么喜欢，是高考会用到的资料书。但除了这个之外，还有迟绿喜欢的小零食，她喜欢的洋娃娃，以及她前段时间沉迷的手办。
博延给她准备的小礼物有六个，她都很喜欢。
看完她的礼物后，博盈道：“我突然羡慕了。”
“……你不是也有吗？”迟绿好奇：“是一样的吗？”
闻言，博盈摇头：“不是一样的，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同。”
迟绿点点头：“倒也是。”
博盈说：“我哥还挺细心的。”
迟绿：“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呀。”
“……”博盈默了默，毫不心虚道：“那我对他成见很深，之前他也没给我这样准备过礼物嘛。”
迟绿笑，“现在有了，开心吧？”
博盈跟着笑，倒也是诚实：“开心的。”
两人相视一笑。
拆完礼物。
迟绿还很精神，隔天是周日，也不用考虑早起上课。
她和博盈一拍即合，去她房间看漫画。
博延也没说什么，随她们去。
迟绿跟着她进了房间，看了一会问：“你哥一个人在楼下吗？”
博盈：“啊？”
“博老师一个人在楼下，会不会觉得孤单啊？”
博盈：“……？”
她静默了会，认真问：“男人也会觉得孤独吗？”
迟绿：“会啊。”
她想了想说：“我们要不要下去陪博老师啊？”
“他会嫌弃我们吵吧。”
迟绿：“……”
最后的最后，两人还是关掉了漫画。
博延听见声音，掀起眼皮看向她们：“怎么下来了？”
“博老师，我们想看电影，你有介绍的吗？”
博延：“……”
迟绿看着他，眨眨眼说：“我们现在去电影院，还来得及吗？”
“……”
博延失笑：“不打算睡了？”
“……现在才十点，就算是去看了，也最多一点就能回家吧？”迟绿忐忑道。
博延想了想：“在家里看好吗？”
他说：“元旦那天再带你们去电影院如何？”
闻言，博盈眼睛一亮，毫不犹豫道：“可以可以。”
迟绿还没懂她兴奋的点在哪里，博盈先藏不住地告诉了她。
“我哥那层楼有电影房，但一般不准我去。”
迟绿：“……”
三人去了楼上。
博延考虑到两位高中生的年纪，选了一部还算保守的爱情片给她们看。为什么是爱情片呢，因为博盈说她不想看战争片，让博延放弃。她和迟绿是高中生了，该懂点情情爱爱了。
最后，三人挤在了电影房。
博盈和迟绿叽叽喳喳地说话，博延在旁边，时不时看看屏幕，偶尔看看旁边两人。
很神奇的，他竟然觉得这是目前为止他过得最放松最舒服的一个圣诞节。
看完电影把迟绿送回家时，迟绿神神秘秘道：“博老师你等我一下。”
博延挑眉：“怎么？”
“我给你买了礼物，但我之前忘了拿。”
博延怔住。
迟绿小跑进屋，拿了个袋子出来。
“博老师，祝你圣诞快乐，谢谢你给我送的礼物。”
借着月色的光，博延看清了手里拿到的是什么。
他挑眉笑笑，故意逗迟绿玩：“怎么给博老师送保温杯？博老师到要养生的年纪了？”
迟绿：“……”
看她无言的表情，博延也不再继续逗下去。
他弯了弯唇，含笑望着迟绿：“谢谢，博老师很喜欢你这份礼物。”
迟绿“嗯”了声，抿了下嘴角：“博老师喜欢就好。”
博延莞尔：“快进屋去睡觉，明天想补课给我发消息。”
迟绿眼睛明亮：“好，博老师晚安。”
“晚安。”
晚风轻吹着。
风拂过窗帘，迟绿洗漱后去关了窗户。
风不再透进来，但月色却依旧钻过了薄薄的窗帘，有浅浅的月光落在地面。
迟绿的心，好像也开始被月光照亮，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