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脸色未变,只一味看向周玉文,她今日穿着个玉色缠枝宝相花纹的衫子,系了条月白细褶裙,看上去倒是一管青葱一般鲜美。
徐氏和周玉文就着湖州的事絮絮叨叨扯了一路,秦姝和林婉如硬生生在厅中站了一刻多钟,秦姝也不动,瞥了一眼徐氏,死到临头了还耍什么花样?
两人叙话完毕,徐氏忽然转头看向秦姝,“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夫人,怎么光站着,快快入座。”
秦姝福了身,屈膝行了礼,“表嫂见外了。”
“貌姿,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和你相商...”周玉文开口吞吞吐吐的,一边看向徐貌姿一边看向秦姝。
“老爷请讲。”徐氏低头,掩去神色,想起徐嬷嬷的话,“夫人呐,老爷若还肯和你商量,证明你在他心中尚有些分量,夫人切不可冲动行事...”
“是姝妹一事,上次和你提了...”周玉文犹豫着开口。
“原来是林夫人的事,我当是什么呢,也是昨儿回来未见着老爷,这次回来,我从娘家带回吴州一地契。”
话音刚落,红绸便奉上一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正是建昭年鉴的白纸黑字红章的契子。
“我知老爷感激秦家多年养育之恩,我与婆母虽素未谋面,但婆母的亲属,我和老爷也是帮衬得的,这地契,便给了林夫人吧。”
红绸听了话,连忙收了地契要递给秦姝。
秦姝暗暗发笑,一张地契就想打发了我,徐貌姿啊徐貌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秦姝要的,从来不是一张地契。
秦姝心中这么想,面儿上却完全相反的表现。
“不不,文表哥,这我怎能收下,我本就愧对表嫂,我怎好意思...”
美目里一转,便噙满了泪水,偏那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落下,叫旁人看了,真是好一个坚强惹人怜爱的模样。
周玉文心上一疼,那日之事,本是自己醉酒,拉着姝妹不放,如何能说,是秦姝的错呢?
周玉文转过身,不去看妻子脸上温顺的表情,说道。
“姝儿...姝儿已经是我的人,我此番前来,是想同夫人商议,纳姝妹为妾的事...”
周玉文顿了顿,扯了衣襟,他许诺秦姝的本是贵妾,但不知为何,看到徐氏殷切又信任的目光,他心中竟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秦姝一愣,不是要纳为贵妾吗?
“纳妾?秦姝?”徐氏咀嚼着这几个字,“老爷要纳秦姝为妾?”
周玉文点头,“正是...”
“秦姝,可是你的表妹,一个寡妇。”徐氏心下浮起悲凉,这句话,周玉文还是说出来了。
周玉文却并不羞颜,脸上显露出几分疼惜,“姝妹无依无靠...”
好一个无依无靠,“老爷都这般说了,我若是不依不饶,岂不是显得十分无情?”徐氏自嘲道。
“没,没有,是我对不住姝妹,也对不住你...”
眼见徐氏低头失落的样子,周玉文忽觉得有些不自在,开口说了一句。
“纳妾,当然可以,只是怎么纳,老爷可想好了?”徐氏轻声问道。
“自然是摆了酒席,一顶轿子抬进来...”周玉文答道。
徐嬷嬷突然接了一句,“老爷,夫人是不好意思说道。”
徐嬷嬷剐了一眼秦姝,“林夫人对外怎么也是您的表妹,又是寡居之人,这要是纳进府邸,叫夫人如何出去同那些官太太们应酬,依老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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