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表妹。”放礼拱手,旁边的唐夫人一笑。
“放侄儿叫谁都是容表姐,沁表妹,怎么到了幼仪就是周表妹呢?”
周幼仪只是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站着,明放礼一愣,随即一笑,四太太难得做件好事。
“不知周表妹怎么称呼?”他还不知周幼仪的别字。
“父亲母亲取了一个‘宝’字,平日都叫宝儿。”
幼仪知他性情古怪,不知他这行为到底什么意思,因此答话也很简略。
“掌上明珠,膝下珍宝。”少年清晰的声线一字一句的说出,“宝妹妹?”
这称呼恍若隔世一般传来,倒让周幼仪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女仿佛试探性的抬眼,长睫如蝶般振动,视线又立即收回,是否搅乱对方一池春水自然不干她的事。
江梓瑜看他二人互动一时间竟有些酸楚,她又咬唇,幼仪表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和自己抢明公子。
那边林婉如早就故伎重施,一个人偷偷溜去了国公府的的亭榭之中。
她过来之时就听到了那边流觞曲水之声,这会儿打定主意要去毛遂自荐了。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林婉如都到半道,便与那边一位公子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这公子紫衣金冠,气宇轩昂,相貌英俊,只是眼中一点阴骘之意破坏了这副好面孔。
“公子?”林婉如蹙眉,眼中柔情四溢,手牵着他衣袖。“我的绣鞋...”
林婉如娇羞的指向某处,一只鸳鸯戏水的鹅黄绣鞋被抛在那儿。
紫衣公子看破也不点破,唤过下人去捡了回来,又亲自给她穿上,“下次可要仔细了。”
林婉如羞颜,点头,幸好今日特意穿了不合脚的鞋出来。
她捡起地上紫衣公子落下的玉佩,正面是个螭龙,背面则是个篆体的献字。
献?献?林婉如握住玉佩,眼睛一亮,献王?
这边见过礼,周老太太和周大太太便随祝夫人落座听戏。
周幼仪起身就同红袖红绸出去了,她方才见林婉如好像往亭中去了。
主仆三人刚到亭榭,就听见林婉如的声音,“我的绣鞋...”
周幼仪指示两丫头远远的跟在后边,自己靠着假山偷听上了。
红袖同红绸对视一笑,小姐的八卦之魂已经呼之欲出了。
听了半晌,林婉如刚走,周幼仪就想离开,忽的被人拉住,扣在怀里。
“别动。”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住她。
“有人来了。”明放礼不知何时出现的,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幼仪细细一听,外头竟传来打斗的声音。“你先放开我。”
周幼仪转过头,被迫仰头在他怀里闷声说话,少女的声音带一点清甜,又带一点恼怒。
放礼松开些距离,两人几乎四目相对,呼吸相缠,周幼仪匆忙撇开头,只露出衣襟里一节白皙的脖颈给他。
早知道就不来听这趟八卦了,幼仪懊恼的想,外头这打斗情况,听着竟越发激烈了。
“待着别动,我去去就回。”明放礼突然松开她,要往假山外走。
啊?这么危险,他出去做什么?幼仪急急的躲在假山后张望。
却见他仿若天神降临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击退了缠着那紫衣男子攻击之人。
红袖红绸远远看到自己主子被一个陌生男子搂在怀里已经是急得不行。又见那边竟还有打斗的声音,更是害怕。
见周幼仪转身做手势,就知道事情不好,连忙跑出去告知了国公府的小厮让他去厅前知会。
宴席马上就要进行到尾声,算得上宾客尽欢,只是正当散时,忽的听见成国公府的小厮报信。
“国公爷,献王受伤了!”
成国公等人连忙赶去亭榭,只见一紫衣男子倚靠在假山上,旁边还站着个大红金线袍子的少年,是放礼。
“孽子!又是你?”成国公扬眉就要发作。
献王拦住他,“国公错怪,是小兄弟救了我。”
成国公不可思议,“王爷勿要替犬子隐瞒,以他的本事...”
“令郎本事,能抵过我身边五六个侍卫!”献王一指地上被杀的两人,和受伤的三人。
放礼扯唇,父亲何时相信过自己。
成国公身后的明齐礼也站了出来,“父亲,还是快把献王移去偏厅吧!”
明齐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已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弟弟,眼中竟然是嫉恨。
他还是要出风头吗,还是要同那伪善的祝夫人一样,一点一点的夺走父亲对自己的宠爱?
此时周大太太等一众女眷堪堪才赶到,周幼仪见状也从假山后出来跟在队伍后面。
此时才看到那被刺杀之人的真面貌,居然是他!
周幼仪思忖,献王,正德帝登基后篡位谋逆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