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虽然已经入春,但岛上依旧是寒风刺骨。
那么伍长说话时,牙齿也是打着颤。
“大人,大人……”在场的七八名汉子面色一变,连忙低下头。
只见那名从崖边下来的守备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他们身后。
“拜见守备大人。”伍长连忙抱拳道。
边有銮没有理会几人,而是扫视一圈,不禁眉头一皱。
“这才刚入春,怎么菜地就成这副模样。”边有銮看着眼前一片杂乱的菜地,怒道。
“大人,前几天刚下了场暴雨再加上这气候,刚下去的菜苗死了大半。”那名伍长无奈的摇摇头。
“咱弟兄也是拼了命,三更天出发走十几里路从山涧取活水每日浇灌,这才养活了这几株菜苗。”几名汉子连忙附和。
边有銮的脸色这才好上一些。
这也怪不得这些起早贪黑的弟兄们,这海滩边的地本就贫瘠。
寻了大半年才找到这几块能种的,结果一场暴雨下来,心血差不多全毁了。
“大人,咱陆营弟兄已经一个多月没尝过蔬果了,县里什么时候运蔬菜来。”伍长试探道。
边有銮只是看了一眼菜地,“崖州本就贫瘠,菜粮都得从北面运来,能养活一个营的弟兄不错了,还运蔬果,你不知道一斤蔬果抵得上三斤米吗?”边有銮怒斥着几人。
“大人,当初那些商人每个月都往咱这送粮,送蔬果,可县令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说这些商人私通外藩,害得全营官兵一个多月没见蔬果,吃鱼吃的咱快吐了。”一时间竟然有十多人围拢过来,朝边有銮抱怨。
这些人脸上尽是菜色,若不是这些兵卒身着号衣,甚至一些巡逻将士也往这边凑的话,还真看不出这竟然是崖州绿营。
“弟兄们咱们在这岛上也守了好几年了,这岛上清贫的日子咱也坚持下去了,不就是几个商贩送了几个月的蔬果嘛,咱还不信没了这些蔬果咱就守不下去了。”边有銮吐了口唾沫,发狠道。
见守备大人发话,在场的兵卒瞬间没了脾气,一个个该种地的种地,该巡逻的巡逻去了。
“大人,那几个出逃的商贩抓到没有?”见在场的兵士纷纷散去,伍长这才上前开口问道。
边有銮摇摇头,脸上竟又难看了几分。
崖州营官兵平日里基本不出海,可为了抓捕这些出逃的商贩,崖州营直接派出了两艘大船,一百多号官兵出海,结果到现在还没消息。
当然好多人传船队遇见风暴全去见了海龙王。
尤其是几日前出海打鱼的渔夫还真的打捞起了几句清军浮尸和船只残骸,加深了这种猜想。
“这些该死的商贩假借给咱运粮,结果竟然偷偷打探军中布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伍长骂骂咧咧道。
“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让知府大人知道上报的话,咱吃不了兜着走。”边有銮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名伍长。
“小人明白。”伍长诚惶诚恐的点点头。
距离菜地数里开外就是崖州营寨。
崖州营虽然有八百人但一半为水兵,驻防在另一处,而陆营则扎营于此,距离绿营大半天路程就可以抵达崖州县。
正午崖州守备边有銮方才返回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