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万事都准备好后,王离这才放下心。
第二日,
苏郎青与王离等一众商人就被邀请入王殿中。
除了苏郎青被允许进入大殿以外,其余的商人则纷纷被拦了下来。
苏郎青倒也淡定自若,大步走进了王殿中。
“大明使臣苏郎青拜见阮主。”苏郎青朝阮主行了一礼。
“大胆,见到我主为何不下跪?”突然,一名大臣站了出来,大声质问道。
他用的是汉语,而且颇为流利,苏郎青自然也听得明白。
“我虽为明商,但却是大明派来广南的使臣,乃明臣也,岂有给藩主下跪的道理。”苏郎青甩了甩袖子,瞥了一眼那名广南官员。
“尔等,汉语说的不错,想必也知中原礼仪,我等天朝上国来到藩邦,使臣还需向番邦之主下跪吗?”苏郎青冷喝道。
“你主不过是一岛之主,竟然敢用前明旗号,尔等就不怕大清诛之吗?”另一名广南官员站了出来,冷声道。
“鞑清窃我九州,入主中原杀我万民,惹得天怒人怨,人神共诛,我明王高举反清义旗,重振我汉人江山,何惧之有?”苏郎青义正言辞道。
阮福濒看着眼前的明商,不由得面露一笑。
“来人,赐座。”阮福濒道。
“我广南物产丰厚,南洋之物我广南皆有,实在无需与明廷通商。”阮福濒轻声道。
苏郎青听闻后却是一笑,若是大清国说自己地大物博,那还好说,你广南区区一个弹丸之地,竟然还谈自己物产丰厚。
“那为何此前我在会安,甚至在顺化城中,还看到了大量的佛郎机人,和英吉利商人?”苏郎青笑着反问道。
“听闻广南人善于种植庶糖与稻米,城中的佛郎机人和英吉利人却屡屡以低价甚至以物交换方式从广南购买换取大量庶糖与稻米,使得广南民众哀怨不已,不知王可知否?”苏郎青问道。
阮福濒听到后,却也没有生气,这些红毛鬼霸道惯了,广南之所以大量种植庶糖恰恰是想从西班牙人,英吉利人那里赚取些银两,毕竟前些年为了应付北方战事,广南不得不从红毛鬼那购买大量的火器,而红毛鬼又是坐地起价,以至于广南这些年因军费开支导致入不敷出,光是向外出口大米,早就无法满足广南的财政需求了,因此不得不鼓励民众种植庶糖,以求从红毛鬼那里换取大量的银两。
在南洋,糖可是暴利产业。
西班牙人英吉利人也不是傻子。
他们往往低价从广南这边购入糖,然后再转手高价在南洋各处出售,以此牟取暴利。
广南百姓辛辛苦苦种植甘蔗,艰辛劳作了一年,却往往也换不到几两银子,又要接受广南当地官吏的层层剥削,早已是民怨沸腾。
最重要的是红毛鬼们都是低价购入蔗糖,导致会安当地糖业的收入也不比当初出售稻米多多少,而广南还损失了大量稻米田。
要知道产出蔗糖的种植园之前可都是用来种植稻米的呀。
“若是广南愿意与明廷通商,那么明廷愿意以高出西班牙人商人三成的价格每年从广南购买十艘蔗糖。”苏郎青开口道。
“明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阮福濒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