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等他陨落，那个时候，人族之中就只剩下一位半圣。
而那一位半圣，现在坐镇在人妖战场。
“圣人有言，非人族灭族之时，不可动用。”
白君如淡漠说道，眼眸古井无波，继续手上的事情，打扫香灰。
春秋笔，这是圣人秋山留下的遗物，蕴含了一部分人族的气数。
能千里之外，勾人生死，削人寿元。
最厉害的则是能与历史之中，召唤出圣人秋山的投影，有非常独特的地位。
“可是，大名学宫南怀瑾，有成半圣的可能，如果死了，那太可惜了……”
董慧斌坚持道。
“南怀瑾是你的好友吧？”
白君如淡淡的看了董慧斌一眼，轻叹一声：“而且，他也没有成为半圣的资质……”
董慧斌拳头握得发白：“可是，妖皇降临，肯定是来吸收气血，获得晋升妖帝的资粮。现在不杀，怕会有一尊妖族大帝诞生！”
“你不是已经联系了其他贤者么，围而攻之，还怕它不死……”
白君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淡淡道。
董慧斌气结。
白君如停下手上动作，悠悠一叹，道：“春秋笔，还是不能动用。”
“不过，我的书灵，却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究竟能不能等到支援，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白君如忽然从旧袍之中，拿出来了一本古老的书籍。
翻开书籍，便有一道黄色的烟气散出，于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手中，还拿了一只毛笔，一方印玺，神情高洁，气质脱俗。
“去吧！”
白君如轻声说道。
半圣不能直接插手小辈之事，这是人妖两族群的协定，而书灵就不在其中了。
“是，主人！”
读书人瞬间就明白了白君如的心意，一下子就来到了圣人石像面前，手上玉印直接推了进去。
而在那大名学宫前的圣人石像之中，一方玉印推了出来，只往城门战场而去。
“这是定军印？”
夫子乐于心有些惊讶，心中旋即涌现出一股惊喜，平地青云而起。
这一方玉印，立刻就来到了城门口，顿时搅动风云，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了下去。
刹那之间，所有的妖族都是身形一顿，浑身的气血，在这一刻被压制了。
虽然还能动弹自如，力量却是大大的减弱。
人类武者读书人，他们的气血却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见到这一幕景象，南怀瑾当即出声：“我们的支援来了，大家坚持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城墙之上，城门旁边，很多的读书人精神振作了起来，纷纷念诵战诗词，或是辅助，或者攻击，涌了出去。
而那些武者，则是热血沸腾，士气大振。
只是在这一瞬间，那些妖族就死伤惨重，一下子就灭了上千。
一道血色光芒飞出，呼啸风雷，一下子就砸到了那一个玉玺。
只一下子，便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那股无形的压制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蛇妖皇冰冷的眸子之中，杀气四溢，陡然大喝一声。
在大吼之中，身体不断的变大，比之前膨胀了一圈儿，飞龙横空，撞击了过去。
不仅是它，身后的三头妖王，也是发出红光，凭借着肉身的力量，轰然撞击。
“不好！”
南怀瑾脸色一变，出口成章。
那半空之中，无形力量汇聚而来，形成一层层的屏障。
但是，在蛇妖皇的力量之下，一个呼吸也不能坚持，纷纷粉碎。
见到这一幕，其他大儒脸色苍白，，心中沉重，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这蛇妖皇难道也有类似轮回之体的方法？怎么还能增强力量！”
苏道之脸色大变。
蛇妖皇是真正的暴怒了，用底牌了。
储存在身体之中的气血精元，此刻都拿了出来，增强力量。
轰！
剧烈的光芒之中，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出来。
耀眼的光芒中，蛇妖皇横空而起，嘴中已吞了一位大儒。
其他三位妖王，则是紧随而至，吐出妖术，侧应攻击。
“黑白子！”
苏道之不由大叫一声，心中悲凉。
刚才他也是猝不及防，来不及去支援，眼睁睁看着黑白子被蛇妖皇吞了下去。
蛇妖皇的眸子中，露出冰冷之色，虽然没有人的面目，却能令人感觉到一股讥笑。
半空盘旋一圈儿，再次俯冲而下！
“可恨！”
南怀瑾目眦欲裂，所有的力量激发。
于胸前半空之中，立刻飞射出来了一道道五白色的长剑，一刹那万箭齐发！
蛇妖皇速度不止，吐出一团团的妖气。
两者相撞在一起，顿时洇灭在了虚空之中。
南怀瑾的攻击，蛇妖皇都能够化解！
贤者妖皇虽然处于同一层级，却也有高低之别。
眼前这头蛇妖皇，就已经是妖皇中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够成为妖族大帝。
反观南怀瑾，他的底蕴还比较浅薄，远没有达到贤者巅峰。
“啊！”
惨叫响起。
呼啸之间，又是一位大儒被蛇妖王叼了过去。
吞下肚子，瞬间就被体内的力量搅成了齑粉，死得不能再死。
“你们快逃吧，能逃多少就逃多少……”
“我救不了你们，只能为你们抵挡片刻……”
南怀瑾声音传遍全城，脸上浮现出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想要舍生取义。
可以预料到的是，如果南怀瑾这几位高层身亡，其他的底层武者，底层读书人，普通的老百姓，肯定被屠杀……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屈蒙，碧如云几位大儒肃然开口，语气之中，流露出一种刚强之态。
“苏道之，你逃去吧。以你的潜力，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半圣，到时候为我们报仇雪恨……！”
这是，南怀瑾又看向苏道之，脸上浮现出微笑。
“这……”
苏道之罕见的迟疑不定起来了。
但是，南怀瑾说得也有道理，他现在刚刚穿越才不过二十年，便已经抵达到了大儒的境界，日后前途无限。
“还想要跑？一个也别想跑！”
半空之中，蛇妖黄眼眸冷冽。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蛇妖皇，我跟你拼了……！”
南怀瑾的身体大放光明，肉身直接被洇灭了，沟通天地，化为了一篇文章，字字珠玑。
那股光芒，照射方圆十里，宛如小太阳一般刺眼而夺目。
与此同时，又五团光芒闪耀了起来，居然是从三位大儒身体中亮出。
天地震动，原本的万里长空，此刻化为血色。
似乎在为陨落了一位贤者而悲伤。
“苏道之，这是我们的力量，希望你日后成就半圣！”
沐浴在光芒之中，苏道之的耳边还传来了几位大儒与南怀瑾的声音。
苏道之沉默无言，双目晶莹，潸然而下。
相处了接近二十年的南怀瑾，黑白子，还有其他几位大儒，已然献祭掉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虽然有不少缺陷，或是清高自傲，孤高自赏，小肚鸡肠……
但无一例外，都有舍生忘死，舍生取义的气魄，心系百姓，要与妖族同归于尽。
这一刻，苏道之感觉到了自己的文胆融入了一股莫名的能量，不断的锤炼着，提升着。
这一刻，他原本十几年都没有过增长的文胆，在这一刻猛然剧烈增强起来。
似乎突破了一层天地般，苏道之的脑袋清明无比，那一颗文胆，再度锤炼，达到了第二重，念出划江。
“走！”
文胆的提升。
让苏道之斩断犹豫不决，迅速朝着城池中飞跃而去，混在了混乱惊恐的人群当中，朝北方的城门而去。
光芒冲天升起。
南怀瑾携带着几位大儒，带着最后的能量，撞击向了蛇妖皇。
剧烈的爆炸声中，传来了蛇妖皇撕心裂肺的怒吼。
苏道之奔逃之中，双目泛红，忍不住回头望去。
就见那头蛇妖皇半边身子都被炸开，鲜血汩汩流出。
身边的三头妖王，更是凄惨，奄奄一息的样子。
苏道之扭过头，脚步没有停下来。
蛇妖皇看似受了很重的伤势，实则不然。
以对方的恢复能力，这么一点伤害，根本就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