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推门出来,喉咙干的厉害,喊不出话,头又昏昏沉沉的,一身酒气还未消散,天狼远远跑来鼻子抽了抽便掉头跑来了,不讲义气,不管他。来到水缸旁,舀一盆凉水,一头扎了进去。初冬的水没结冰,却也冰冷刺骨,抬起头来,再舀半瓢水喝下,才让嗓子舒坦了些,程然没有喝生水的习惯,现在显然是顾及不了许多。
正想找点吃的垫吧垫吧,就见福伯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酒后喝粥最是舒坦,喝完才反应过来,这活一般是丫鬟干啊,今天福伯怎么亲自来了。
“少爷,昨日就有一富商求见,您还没醒,今日他又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呢,您要是不见,老奴就打发他走。”福伯一直喊程然少爷而不是侯爷,这让程然感到很亲切。
原来是有客人,嗯昨天怎么想也只能记得最后是在城外演武场喝酒。“福伯,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少爷,您是昨日早上由军士抬回来的。”
那岂不是睡了一天一夜还多喝酒误事啊。程然拍拍额头说到:“那我就去见见吧。”也没打算换衣服,勋贵还不需要给商贾多少面子,更何况还不一定认识,谁知道他干嘛的。说罢,便和福伯一起去往前厅。
来到前厅,便见一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中间,见程然来便赶忙施礼“见过程侯爷。”
自己穿这样都能认识自己,看来没少做功课,正要回话,便愣住了,这不是当初在冀州城送自己驴子和盘缠的富商么
“黄老板,真是没想到会是你来,恕小弟招待不周,刚刚大醉醒来,尚未更衣,见谅见谅。”程然对帮过自己的人向来客气,看看自己还穿着睡衣,着实有些羞愧。
“程侯爷切莫折煞小人,若侯爷不弃,唤我一声老黄便是。”
“好吧”程然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法则,勋贵和商贾地位相差悬殊,与商贾称兄道弟是时代所不允许的。
“老黄,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长安了,家中一切都可安好”老黄的出现多少有些出乎程然意料,加上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开始尬聊。
“回程侯爷,老黄我已变买了家中产业,现在拖家带口来投奔侯爷了。”
“奥,嗯”程然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去。“投奔我”
“正是,老黄我也商海浮沉数年,也经历过隋末战乱,经商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光而已,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那日在冀州城中见到侯爷,便觉得侯爷定不是池中之物,今日我老黄的眼光果然应验,我愿为侯爷家仆,但凭驱使。”说完跪地,还从怀中掏出一张身契。
这直接给程然整不会了,想必这老黄也是有难言之隐,毕竟偌大家业也不能说丢就丢,但眼下这情况也不好多问,既然受过人家的帮助,程然的原则就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便把老黄收到自己的侯府做个管家。身契是说什么都不要的,当着老黄的面把身契撕个粉碎,老黄这个大男人竟然还哭了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