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垸淙的话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思瑶重重地哼了一声，害羞地跑开了。
“不理你了。”
屋内没了思瑶，白垸淙轻松的神色换成了凝重。
他凝望白一梦，手打理着白一梦凌乱的秀发，沉声道：“值得吗？白一梦。”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抢了别人的东西，误了别人的人生，还把别人生生带进了局里。”白一梦苦涩道，“白垸淙，我对不起很多人，他们本该存活，却因为我的出现害了他们。”
说着，说着，白一梦吐出了一口鲜血，银龄的死是她心底过不去的一道坎，那天，当安子仁送来晏橵，告知她银龄的埋在那时，她亲自在银龄墓前斩杀晏橵的那一刻，很多深埋记忆就在那时破防而出。
她以为她是穿书，她是现代人，可惜，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原来，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因为柏衵懵灵魂不稳的缘故，她被人掩藏在她的身体里，睡着时，她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醒来时，她在柏衵懵身上，什么穿越，只不过是她透过世界做的一场梦，随后回归罢了，要论真正的穿越，被她坑的那位主才是。
白垸淙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可是，他找了你这么多年。”白垸淙有些心疼安子仁。
“你也找了思瑶那么多年，她原谅你了吗？”白一梦反问。
白垸淙哑然了。
思瑶虽说平时与他亲密无间，可是，白垸淙知道她心里始终有那个坎，哪怕过了三百年，轮回了多次，他与她只见，终究不复当初。
“白垸淙，动手吧。”
“你可知，这样，你或许会消失。”白垸淙紧握双拳，从他知道，柏衵懵身体住的是白一梦的灵魂之后，他一直在策划让白一梦脱离柏衵懵，哪怕毁了当初他与安子仁的约定，可是没想到，脱离的结果，是灵魂的消散。他被白一梦骗了，禁术一旦开启，就绝不能终止，白一梦就是这样迫使白垸淙帮她。因为，她知道，白垸淙舍不得思瑶。
白一梦鲜血越吐越多，她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上清殿的高度足以要她的性命，如今的她不过是靠着白垸淙的法力吊着一口气，一旦这口气上来了，她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白垸淙依旧不忍下手。
“白垸淙，你就当救我行吗？纠葛了千年，我累了，我不愿再见他，他为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他该有一个好的人生重新开始，我不过只是他的一份念想铸成的灵魂，本就活得不长久。杀了我，柏衵懵的灵魂才能安歇，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吧。”
白一梦的话让白垸淙动摇了，“可是，一梦，你就算只是念想，你也是我的，我的，”白垸淙没有说下去。
白一梦知道他的意思，“白垸淙，早在千年，我就已经消失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残次品，残次品终究不是正品。”
“动手吧，”白一梦合上双眼，轻喃道：“该恢复正常了，玩了这么久，我也玩够了。”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无声。
慢慢的黄色的亮光升起，白一梦红润的血色皮肤被苍白占据，逐渐失去了生机。
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白垸淙面前。
从沉睡中醒来的柏衵懵看到眼前的白垸淙一脸不明所以，“国师？你，我？”
柏衵懵看着自己透明的身子，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白一梦，她！”
“她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抱歉？”柏衵懵发出了一声大笑，重复着白一梦的话，“抱歉，抱歉，她有什么可抱歉的，我们不过是同病相怜。”
白垸淙指向了一个方向，“去吧，顺着这个方向去，你便会有新的人生，安子仁也不会在纠缠你了。”
柏衵懵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你可以选择不信。”
白垸淙声音重了几分。
柏衵懵赶紧顺着白垸淙指的方向飞去了，不用再见到那个恶魔，柏衵懵巴不得快点逃离。
随着柏衵懵灵魂的远去，白一梦的身子也开始逐渐消失。
白垸淙看着消失的白一梦，轻喃道：“你真的不后悔吗？我的妹妹。”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飘过的声音。
清晨，当天际的第一缕阳光划开昏暗的天空，沉静了许久的系统终于恢复了正常，出声道：“BUG，消失，BUG，消失，系统检测世界发生改变，宿主身体发生变化，正重启，更新系统，更改目标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