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靖鸿已经松口,潘瑞岂能不附和两句:“王兄怜妹之情,真是感人肺腑,潘某敬佩之至!”
简短的交涉后,潘瑞得愿所偿,走出王家大宅的一刻,潘瑞将纳婚书撕得粉碎。
本该长舒一口气,但潘瑞却觉得胸口闷得慌。
“这究竟是……唉!”
潘瑞回头看了一眼王家府邸,愤恨不已:“王靖鸿,此事你我还没完!”
看着满地的纸屑,潘瑞就是一阵肉疼。
那是纸屑么?
不是,那是前后五万了纹银!
五万两银子,就如此稀里糊涂给整没了,他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此次他透支巨额钱财,却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原本这些钱财,是为了与澹台家联姻的礼金,如今不但礼金虚耗没了,就是这两家婚事也要吹了。
一想起两家婚事,潘瑞依旧觉得这事有人捣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江千越。
然而此刻,他却找不到丝毫证据。
本想从王靖鸿这里找寻突破口,却不料又搭进去了一万两银子。
潘瑞灰溜溜的离去,此刻后堂花厅内,月娇正有条不紊的解除身上的绷带。
一旁江千越见状,突然笑了:“这次委屈你了,这大热天的。”
“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能惩治那个潘瑞,奴婢乐意着呢!”
月娇一边低头拆绷带,一边甜甜的笑着。
见月娇额头鬓角泌出细汗,江千越上前用汗巾为其擦拭。
“少爷……”
“别动,否则乱了。”
“乱了?”
月娇发觉自己胸口不经意碰蹭江千越身子,此刻又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轻轻用指尖为月娇理顺鬓角,江千越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发丝乱了,你脸红什么?”
“我……”
江千越这么一说,月娇顿时俏脸更红了。
“咳咳,江老弟,你这……当着为兄的面,实在是让为兄有些吃味啊!”
就在这时,王靖鸿轻咳一声,缓步走进了花厅。
“王大哥误会了,我只是……”
“诶!堂堂男儿血气方刚,这也正常不过了。”
王靖鸿轻轻给了江千越一拳,又调侃起来,“你要是真的无动于衷,为兄还真怀疑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呢!”
“啊这……王大哥你这眼神有些狡诈呀!”
“并非是你王大哥多疑,而是放着这个美娇娘,你不疼惜留在身边,反而起居随行让一个男仆在侧,这就不由得……咳咳!”
“王大哥说笑了,小弟曾今就因为身边女眷太多,才致使整日贪恋酒色,最后险些命丧黄泉,因此家中父母才有如此安排,刻意规避,也是一种被动节制。”
“被动节制?
这个词有意思!”
王靖鸿坐在了一旁,打量着江千越,“如今江老弟已然脱胎换骨,言行举止颇有老成之态,显然是已经能够自律,那又何必刻意规避,长此以往下去,岂不是有了内心魔障?”
“王大哥所言有礼,小弟会斟酌一二。”
“呵呵,为兄也只是浅薄之见。”
王靖鸿摆了摆手,“这潘瑞一事,如今也算是告一段落,老弟愿望达成了?”
江千越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
他只是邀请王靖鸿参与,并没有说明布局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王靖鸿早就猜出了大概,但他说或者不说,就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王靖鸿倒也知趣,并没有打算追问。
其实所做这一切,都是让潘瑞心甘情愿的签字。
无论是被潘瑞撕毁的纳婚书,还是澹台洵手中的拒婚书,上面的签字署名与印戳都是真的。
至于为何潘瑞只签字印押一份,却突然就冒出了两份不同的婚书,这就要归功于古人赝品制作的技艺了。
一幅丹青字画,放在造赝高手的手中,就能将一张字画离析成三份字画底本。
经过精心加工之后,三份字画就都是真迹,除非真正鉴画名家能看出一丝端倪,寻常之人根本无从察觉。
江千越就是利用这一点,将经过特制的纸张写上纳婚书,再让潘瑞毫无猜疑的签字印押。
然后再私下揭去上层纳婚书,下层便是早已写好的拒婚书。
拒婚书所用笔迹,正是江千越苦练之后,暗自临摹了潘瑞笔迹的结果。
潘瑞住进刺史府,平日里没少写字。
尤其是受到江千越的刺激后,在嫉妒之心的催化下,更是誊写了大量地文章。
这些都被澹台芸澜暗中整理搜集,然后派人送到江千越的手中。
江千越本就是善于书法之人,又有大量字迹可以参照,因此就算是潘瑞本人也难辨真伪。
江千越料定,当潘瑞看到那份拒婚书后,会想到自身进了一个圈套。
所以,势必会找他与王靖鸿对质印证,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因为摸透了潘瑞的性情,所以让月娇扮成毁容伤残模样,如此一来就能让潘瑞主动退却。
如此一来,王靖鸿这里的短板补上了,不用到时候嫁妹子没人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