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嘲讽,就只是觉得很不可置信。
“美人说得极是。”五荒素来对美人客气三分,浓眉舒展,闻言一脚将林天踢开:“不过这长灵宫还真是如以往一样只收美人,五荒真心后悔离开殿下。”
这话有点歧义,像是再说该隐的东西都是他的,宫殿是,美人自然也是。
“那你回来好了!”
十足引诱,远处的美人向他勾着手指,那模样比真正的妖精还要媚骨,三千青丝散于脑后,又似慵懒散漫的随意而做。
“还是小美人过来?”五荒舔舐薄唇,双手大敞,一身盔甲泛着冷光,眼中分明全是淫邪,却只是向前踏出一步:“殿下应该不会不舍,所以美人还是自己走过来?”
“那是自然。”美人依旧笑靥如花。
“吱吱!”穷奇突感尾巴一痛,就眨眼的功夫,暗处之地竟然被结成一片冰霜,接着那凉薄的声音里带着滔天怒意。
“吾果然应该将她打入地狱受之火刑,既已将吾的身子彻底玷污,居然还敢如此不守妇道,真是好的很!”
“吱吱!”
它能说什么?
穷奇深感委屈,只能在一旁给自己冻伤的尾巴哈气,它是不敢乱接话的,兽生本就艰难,它表示很害怕。
看着主人的模样,穷奇暗暗发誓,它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会守妇道的美人,不然天天像主人一样受气,它可受不了。
“那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投怀送抱?”五荒表面急切,眼底却是清明。
美人他要,该隐他也必须带走。
神母生辰,每年亦是他前来带走该隐,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想到此,五荒又是上前一步。
这回身上的盔甲又泛出一层冷光,比之前更甚,让木小染不得不防,而且野兽的本能也让她下意识抗拒那身盔甲。
“小猫儿,我们不怕他。”突然,耳边响起稚嫩的孩童声,软软糯糯,说出的话奶凶奶凶的:“我会保护猫儿。”
“宝宝?”木小染顿住,最先想到的人就是该隐,因为就该隐会这么唤她,可她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啊,他拱了拱,特别兴奋:“妈咪,我是宝宝。”唯一的宝宝……
他正想说呢,就感觉一阵晕眩。
接着耳边又是一声宝宝。
“殿下,还请您走一趟。”五荒笑道,那笑意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气氛一下冷然,该隐自是将他当了空气,手心用力捏住怀里美人的后脑,迫使她仰头:“汝在唤谁宝宝?”
语气凶狠,却透着一点委屈。
随后在胸膛触上一抹柔软时,他自己就先红了脸,导致说话还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但就是执拗的不肯松手。
“就是唤我,妈咪只有我一个宝宝。”
小神明比他亲爹还要委屈。
“当然是唤我的该隐。”木小染生怕自己的宝宝羞愤欲死,她一手按在肚子警告,一手抚上该隐发烫的侧颜,着急忙慌的轻哄:“宝宝你冷静点,好烫。”
“我才是宝宝。”小神明都快要气死了,面对自己母亲给的警告,他因爱生恨,越发瞧不上自己亲爹了,小脚丫子翘了翘:“男人,给吾闪开。”
那语气,跟该隐傲娇时一模一样。
该隐垂下眼眸,唇边似乎还弯了一下。
他立即退开,连脖子都红了一片:“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汝要知道礼义廉耻。”
“宝宝!”
她手都还放在半空呢!
宝宝就变成渣宝宝了!
“殿下,神母招见。”
五荒从该隐出现后就听不清周围的声响,不过就算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神界之大,美人比比皆是,但这神母交托的任务却是不能不成。
“动手吧!”
该隐如光的神色淡却几分,话音刚落,便伸手将面前疑惑的人儿拦进怀里,身前是娇软勾人的小猫儿,身后却是满脸狞笑的五荒和生命渐失的林天。
还真是说不出的天差地别。
该隐不由勾唇,正想将骨髓给予她带走时,身体突然一转,猛然回神时,整个人已然被她护在身后。
“妈咪,弄死他。”
木小染正有此意。
手心的红光像蛇一样不断大口吞咽从盔甲上涌出的白色冷光,红白相替,似在做无休止的抗衡。
顷刻间,五荒健壮的身体变得干瘪不堪,那银色盔甲也因为没了支撑掉落在地:“怎么可能?”五荒浑浊的双眼一瞪。
小神明絮絮叨叨:“白发老翁,骨瘦如柴,是为五荒神君真正容貌,因百年前“施恩”于该隐,后才得以机会坐上神位,以神界战神自称。”
说到这,小神明即同情自己亲爹,又忍不住的嫌弃,反正就是很纠结。
“宝宝,你怎么反抗不了白光?”
木小染看问题就大为不同,手里突然出现的柴刀就这么对着五荒手起刀落,鲜血迸溅,从发丝到下颚,血迹斑斑。
“你……!”
五荒忍痛,刚想嚎叫通知神母,那破口而出的声音就被一只臭袜子堵了回去。
“吱吱!”老叛徒。
穷奇还嫌不够,又抬腿向臭袜子撒尿。
“……”那旁若无人的撒尿动作就连木小染都被影响颇深,但又不能让它中途憋回去,忍了忍,只好停手等上那么十几秒。
“汝居然还看?”
“宝宝。”
眼前突然失了光亮,木小染不仅没做反抗,还欢喜的勾唇:“宝宝,我给你做腊肉,但是只能用来喂狗,你可不能吃。”
她现在就算穷困潦倒,也是万万不能让她的宝宝吃下垃圾食品的,手里的肉不仅老,还非常硌牙肮脏,连她都嫌弃。
“以人肉为食?”该隐倒是十分感兴趣,将手拿开,又见她像宰鱼似得下刀子,一双勾人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过了许久,他才说出一开始她所问之话,语气平平:“那盔甲上的白色冷光是神母的心尖血所化,吾自然反抗不了。”
神界也有百善孝为先的说法。
只是与人界不同……人界是由本心,而神界是由力量,就如他该隐,过了百年,还是被血脉的力量压制到不能翻身。
“那我可以连神母一起腌成腊肉。”
手里在剔骨切片,眼眶却是红了!
“我可以的……”其实她不可以,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下唇被自己咬得生疼。
“原来汝还会逗吾开心?”该隐轻叹,用指腹撬开她紧咬的薄唇:“吾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所以吾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待万年后,汝一定要好好补偿吾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