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流程完毕,于谦已经不堪繁杂了,终于坐在了独自的考棚内,四下看了看。
这考棚是由一个个的青砖堆砌起来的,三面密闭,密不透风,剩下的一面也是用来差役发卷喝考官监督所用。
还没到时辰,于谦便继续闭目养神,脑海中闪过昨日唐辰逸考核他的一幕幕,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兄长总是那般的润物细无声,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就暗自为他想到了一切,为他铺垫好了前路。
作为朋友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于谦想着,就算是自己那已经作古的恩师活过来,也大抵只能做到如此了吧?
想起恩师来,便不免觉得唐辰逸真是像极了他的恩师,一样的学富五车,一样的虚怀若谷,一样的待人和善……
也不知道这话让王全知道了作何感想。
就是不知道兄长为何不参加科举,他心里想着若是兄长来了,定是能考个会元回去。
打定主意自己若是以后步入仕途,定然不敢忘却兄长对他的提携庇佑之恩,否则自己便是猪狗也不如啊!
待时辰差不多了,于谦便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来自己的文房四宝,安坐在书案旁,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有些心理状态差的考生,在外面还跟自己的同窗有说有笑的,待一进来,见着这严厉肃穆的气氛,心里“咯噔”一下,便吓得手足无措,冷汗直冒。
等到题目一发下来,更是紧张的四肢发抖,魂飞魄散了。
由此可见,这考试啊,还得心理素质好些。
“砰!”
照例是一声炮响,紧接着便有许多差役举着牌子进来了,这上面写的便是此次会试的题目。
相较于其他人的探头四蹿,于谦就显得相当的淡定了,待差役走到自己面前,只是瞥了一眼题目,心里就有了数。
没有过多的思考,没有苦思冥想,更没有抓耳扰腮,很快他就想出了破题的关键所在,睁开了眼睛。
那眼眸之中闪烁的是成竹在胸之色,将旁边巡视的考官都吓了一跳,不由一脸讶然的多看于谦几眼。
“这小子这么快就开始研墨,铺纸……”
难不成依然想到了破题之法?
脑中一闪而过这个不成熟的想法,考官便立马摇了摇头,有些失笑道:
“怎么可能!许是打个草稿吧。”
每一份诗卷都是有三份的,其中两份都是用来给考生打草稿的,只有当考生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会正是誊抄到正式的考卷上。
想清楚后,考官便摇着头慢步离开,去巡视其他考生了。
外面有许多考生越想越烦躁,越做越难受,不免的抓耳挠腮,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到最后竟是扰乱到了考场秩序,逼得考官不得不再三的强调考场秩序。
于谦不去管别人是如何,他的眼中只空余一只毛笔,一方砚台,一张试卷,以及上面留下的漂亮无比的字迹……
他的世界变得安静下来,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不知何时,外面又传来了沙沙的春雨声,为这场春闱凭添了些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