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很暗,声控灯因为林悦嘉放肆的呜咽声,从一楼亮到了顶楼。
她刚才真是吓坏了,那种和小时候一样的绝望感由心而生。还好江子赫来了,还好他来了。否则,这个漫长的夜,她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我们回家吧。”她抽泣着拉着江子赫的手,一层一层的往楼上走。“还好你来了……可是,你怎么来了?”她有气无力,却把江子赫的手捏的紧的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了。
“我本来坐的是晚上的飞机。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改到下午的飞机了。”江子赫回按住了她的手,好让她放松些,“不过还好我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臭丫头胆子这么小。”
“哪有?”她赌气的甩了甩江子赫的手。可是两只相互捏的那么紧的手是不可能被甩开的。
林悦嘉家门口一片败落,一看就好久没人住了。
周围的三家都已经换上了新的不锈钢防盗门,只有林悦嘉家的家门口依旧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门上的福字已经由原来的鲜红色变成了现在斑斑驳驳的浅黄色和淡粉红色了。但是这是爸爸出事的那年贴在门上的,到现在却一直牢牢的被黏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凋零而凋零。
林悦嘉拿出了钥匙,在锁上转动了几下,门‘咯吱’一下被打开了。
在门开口的那个下方的角落,林悦嘉藏着一把刀,现在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了。
林悦嘉捡起刀,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家...菜刀都是放在地上的?”江子赫挑着眉诧异。
“嗯。”林悦嘉不想解释,她放下包,回头把门给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住。
江子赫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擦了擦灰尘,坐了下来,脚不小心踢到了一群桌下的空酒瓶,发出了细细碎碎的玻璃相撞的声音。
“你爸以前喝酒?”
“不喝。”林悦嘉蹲下身体把它们全部都捡了起来,放在了墙角边。
因为都快要7年没有回来了,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丝。林悦嘉只能去卫生间交了快抹布,把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尘擦去,才能暂时坐下休息一会。
在冰箱旁的一个茶几上,江子赫看到了林悦嘉父亲的遗像。他揍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遗像和神龛擦了个干净,最后从旁边拿出了几根香用打火机点上,拜了拜。
林悦嘉假装没有看到江子赫的举动,但是鼻子还是忍不住吸了几下。在那陈蓉离开的几年里,怕是只有爸爸的遗像看到了自己过得有多么的卑微了。
她走进房间,江子赫也跟了进来,看到窗台前,把手下,放着一个个的玻璃瓶子。
床边,靠墙下也放着小的水果刀和木棍。
还有房间的门后背也是一切经常被人能当做武器的东西放在后面。
江子赫突然明白了,那些酒瓶是干嘛用的。只是他心里一紧,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看着这些日常用品,当年幼小的林悦嘉却用来做自我保护的武器时,他的心就像蚕丝一样,一层层的被抽离。
“这里不安全吗?”后面的话,他没打算说出口。
林悦嘉抿了抿嘴唇,声音非常的沙哑,“很安全,只是我家不安全。”她背着江子赫,用手臂擦了擦眼睛。
林悦嘉走到衣柜的橱门前,橱门的里侧依旧被她动过手脚,挂着一个带着挂钩的水果刀。
“还好。”她语气里带着庆幸,擦了擦眼睛。“我们家还有真空包装的被子,不至于什么都不能用了。”她搬出被子,放在了空空的床上。“就是不知道打开后有没有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