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远处,蒂埃里就像是名不听指挥的逃兵似得,拼命地向后场奔跑,不出几秒,他已然撤到禁区边上。
“我真是瞎了眼,懦夫,懦夫!你是路易十六吗,就算是,前面也是球门,不是断头台!”
教练席上,蒂加纳兀自骂骂咧咧着,好在他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摩纳哥的球员们很快又将球权给夺了回来,现在正重新在中圈附近组织下一轮攻势。
他回到教练席上坐下,放下了手里那个当作铁棒的保温杯,面色凝重地死死盯着场上。
比赛时间所剩无几,他已然放弃了在这里提前拿下冠军的念头,将零比零保持到最后,也不失为一种胜利。
反正这个赛季法甲的冠军归宿也只剩下了理论悬念,他们夺冠只是这一场,或是下一场的时间问题。
该死的蒂埃里·亨利,在板凳上待了几个月性子却越来越野了,再这样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了……
他想了想,将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之间的褶皱也愈发深了几分。
而场上,回撤到禁区边缘的蒂埃里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缕不易觉察的微笑,看着中圈附近混战一团的球员们,他明白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蒂加纳无意中的安排,也在无形中帮助着自己。
此刻,所有人都在向中圈靠拢,他们都明白这里也许将成为最后扭转战局的关键。
苏瓦多的球队总是喜欢在比赛最后阶段发起最为猛烈的进攻,而蒂加纳的球员也期待着早些拿下法甲冠军,好提前计划一个美好的夏季假期。
“嘿,兄弟!”
“蒂埃里!”
“蒂埃里·亨利!”
这时,在中圈挤作一团的特雷泽盖、佩蒂特与恩佐·希福三人,同时在高喊着他的名字,然而蒂埃里听见后,却没有选择冲上去帮忙,而是贴着边线慢慢悠悠地一步接一步小跑,缓缓向前移动着。
瞧见他的举动,特雷泽盖三人更是怒不可遏,好在佩蒂特与希福脚下技术与组织能力强于常人,而特雷泽盖对抗能力也不弱,他们抱成一团推进着皮球,虽然速度缓慢,但也能护住球权不失。
右边路上,伊克佩巴也在频繁地移动接应着,于是,摩纳哥的进攻重心也在慢慢移至右侧,试图利用这里微弱的区域人数优势,找到创造威胁的机会。
而这时,南特的防守重心也随之右移,马克莱莱也将站位调整到了特雷泽盖与伊克佩巴两者之间,居中策应,以他出色的跑动能力,无论接下来摩纳哥会以哪方为突破点发动进攻,他自信都能防住。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摩纳哥极强的地面传控与南特坚固的强硬防守在路易斯·冯特奴球场上,如利刃与坚盾的对决一般,场面很快陷入僵持,谁也占不了便宜。
混战中心已由中圈移动到了门前30米左右的右翼走廊,现在,特雷泽盖正展开双臂背身拿球,死扛着两名对手的逼抢,拼命将球护在脚下。
这不是他擅长的踢法,他也明白自己的脚下技术实在平庸,根本不可能去突破两人包围,将球带出。
现在,他只能固守待援了。
然而,场面上本就少打一人的摩纳哥队友也是分身乏术,佩蒂特与希福身周同样是有两个南特球员亦步亦趋地盯防,倘若将球传出,他们就算能接下,也怕是同样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而另一侧,右边前卫伊克佩巴身周虽然暂时无人,但那是因为他人远在越位线之后,而他只要一回来,对面牛皮糖一样的马克莱莱就会立即贴上去,让他丧失进攻机会。
比赛到了最后几分钟,踢满全场的伊克佩巴恐怕也无法将马克莱莱给过掉。
忖度间,特雷泽盖忽觉身后一股暗力顶来,推得他重心偏移,踉踉跄跄了多步之后才找回些许平衡。
而此刻,左眼角余光同时一暗,南特的另一位防守球员已然抢住身位,逼近过来准备抢断,眼瞧着自己已是无法再控住皮球了。
“希福!”
情急之下,他低头大叫一声,旋即将球向着方才希福的方位推了过去,继而抬头一看,他大惊失色。
希福为了摆脱盯防,早已不在原位上了,而在七八米开外等待皮球的,是那个无所不在的马克莱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