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在二人中间,先抚慰寿王:“殿下,您醒醒,醒醒!”</p>
再抢在信陵王爆发之前道:“殿下,您瞧,寿王殿下是魔怔了,这是被气狠了,万万不能刺激!”</p>
寿王的人一拥而上,将寿王团团围在中间,不给信陵王动手的机会。</p>
燕易南见状,立马退开。</p>
寿王额头青紫,角破皮流血,身上尽是泥污,狼狈不堪。</p>
一吸气肋骨便痛得慌,气得只是浑身寒战,指着燕易南:“你……您好样儿的!”</p>
燕易南清静地道:“多谢殿下奖赏。”</p>
二人眼光比较,都从中看到了杀意。</p>
如果说之前是对立,那么,从此时开始,便是不死不断。</p>
寿王还在那嚷嚷:“别拦着本王,本王要入宫面圣!”</p>
信陵王嘲笑一声,将手一挥:“走!”</p>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狼狈不堪地离开。</p>
燕易南目送信陵王王走远,对着寿王的眉心作势弹了一下,扬声道:“殿下醒来!”</p>
寿王这才一个寒战,愣怔好久,扶住额头苦笑:“本王这是……气狠了。”</p>
燕易南行了一礼:“殿下,还能继续办差么?”</p>
寿王点点头,心境很不好地示意侍卫动作。</p>
之前有些侍卫敢不听他的话,此时是真没人敢不听了。</p>
谁晓得寿王会不会突然癫狂啊,他连信陵王都敢揍。</p>
长长的队伍,保护着周采元姐妹俩,井井有理地往外走。</p>
燕易南连续陪在一旁,再没有人敢过来找困扰。</p>
不远处,谢漪澜与武长老立在阴影里,将这全部尽数看在眼里。</p>
武长老皱眉:“大薪金何要挑起这桩事,却又不做到底?平白让阿麟出够了风头。”</p>
谢漪澜淡淡地道:“我如果挑起这桩事,尚能有一半的主动权。如果我看着他们循规蹈矩去做,便没有主动权了。”</p>
武长老最丧气:“可您还是什麽都没获得,反而让陛下寻机训斥了您一顿,叫朋友们以为您不可能了。”</p>
谢漪澜微微一笑:“谁说我什麽都没获得?谢侯府不是栽了个大跟头么?陛下想让我垂头,我也低了。”</p>
“至于不可能了,我此时的确身子状态大不如前,可,我还没活够呢。”</p>
谢漪澜伸出手,一片玲珑的雪花落到他的掌中,刹时化成了水。</p>
他轻声道:“雪花是六瓣的,很好看,我也想要找个人陪我一起看。”</p>
武长老半吐半吞,最终叹了口:“您高兴便好。阿麟,越来越不像我们家的子弟了,越来越谄媚,越来越凶险。”</p>
“不,他如此,才是我们家的子弟。你以为,先祖打宇宙的时候,是像我如此的吗?</p>
不是的,德长老和医长老、智长老为什麽会选他?是因为他们觉得,他能给谢氏更光明的来日。”</p>
谢漪澜叹了一声,将一团柳絮一般的雪花握在手中,感觉着它暗暗的、细细的融化,微浅笑了。</p>
“我觉得,如此很有意图。”</p>
武长老不太懂他的意图:“什麽很有意图?”</p>
谢漪澜笑而不语。</p>
武长老以为他不会说了,他却轻声道:“看她多财善贾,看她决策精巧,看她调皮多变,时而心软时而凶狠,很有意图。”</p>
武长老:“……”</p>
谢漪澜又道:“有,太后娘娘那颗贞珠,也挺有意图的。”</p>
周采元出来的是红莲,谢瑶出来的便是黑色的棉絮。</p>
黑色的棉絮……</p>
他想起自己越来越差的身子情况,微笑淡了几分。</p>
这是不是预示着什麽?</p>
有人仓促忙奔驰而来,施礼道:“大人,成了!”</p>
谢漪澜再看一眼天色,一展袍袖:“走吧。”</p>
武长老连忙追上他:“去何处?回神官宫吗?”</p>
“不,回谢侯府。”谢漪澜步履轻快,很快消失在雪夜里。</p>
风越来越大,雪也越来越大。</p>
很快,便把京城的墙头屋顶铺上了一层白雪。</p>
周采元在家门口下了车,和燕易南依依惜别:“我回来了,你如果有空,大概去替我看望一下我的义父干娘。”</p>
从私内心来说,她很希望燕易南能和江相府搞好干系,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和江嘉一个钉子一个眼儿的。</p>
仇敌太多太壮大,不联合怎么能行呢?</p>
要息争,这便是很女人的机会。</p>
燕易南善解人意地答应下来:“你安心便是,我会照谢好他们,也会照谢好你。”</p>
周采元浅笑:“还要照谢好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