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上楼后没多久,戴维清也从内厅出来,准备离场。
戴维清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戴维清感觉到候客厅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和徐君房对了一眼。
戴维清发现徐君房只是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后就没再倾注目光,他并没有像他的哥哥戴维斯和弟弟戴沐白一样去二楼舞厅。
戴维清仿佛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
徐君房眼睁睁看着戴维清带着身后为数不多的家臣和护卫走出候客厅大门,被夜色的黑暗吞没。
徐君房闲来无事,就在等候厅的沙发上坐下,注视着这些上下楼,进出门的陌生贵族。
侯客厅内等候的人不多,除了徐君房外也就七八人。
许是等的时间有些久,徐君房在沙发上坐的有些难耐,徐君房已经等了将一炷香的时间,罗亦雪还没回来。
徐君房撑着腿,从沙发上站起身,对身后四人说:“陪我上楼去看看吧。”
四名护卫沉默的跟上。
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在候客厅的两侧,徐君房顺着戴沐白上去的那一侧一层层走了上去。
二楼和徐君房想象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一上楼就是所谓的蒙面舞厅呢,但其实上面是一个浮空的小半层,没有玻璃,站在二楼可以直接俯视夜晚的灯火通明。
刚上来的徐君房没看见舞厅,倒是在小天台看见了一个萧瑟的背影。
戴沐白。
年仅10岁的戴沐白双臂往护栏上一放,远眺着空洞的黑暗,给人一种悲凉沧桑的感觉。
徐君房踏上了二层最后一个台阶,戴沐白意识到身后有人,回身瞅了一眼,就又把头扭回去继续看夜空了。
徐君房没有放过这个和戴沐白单独交谈的时间,徐君房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对戴沐白这个原著中重要的配角有着特殊的感觉。
“三皇子殿下不去蒙面舞会,为何在这天台惆怅”徐君房没有再靠近,与戴沐白隔着一段距离问道。
戴沐白听到徐君房的问话缓缓转过身来。
相顾无言,一阵沉默。
“我记得你,你是罗家人”戴沐白开口了。
“是。”
“呵,罗家,”戴沐白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是来可怜我的吗那大可不必。”
戴沐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罗家跟戴维斯走的并不是太近,而且他看见了徐君房眼中怜悯的神色,这种眼神深深的刺激了他。
如若是嘲讽或者打压,他戴沐白通通接下来,唯独这种怜悯的眼神让戴沐白感到万分羞恼。
“不算吧,但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干生闷气。”
“不用你管!”戴沐白霸道的瞪了徐君房一眼,而后准备转身离开,他唯一能享受的清净都被打破了。
“殿下,既然心中没有希望,为何不放纵自己呢”徐君房没有喊住戴沐白的意思,但他相信戴沐白会想要听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本来要走的戴沐白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争不过,为何不趁着自己的大好年华去放纵,去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呢前半生纵情快意,后半生如何也都无所谓了。”
“如果这一生连能享受自己生活的时光都耗在愁苦之中,那这人生,也太憋屈了吧”徐君房脸上笑容洋溢,“你说是吧殿下……”
“…………”
戴沐白在原地沉默半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君房则微笑着看着戴沐白消失的背影,他在晚宴上没少打听贵族之间的八卦和消息,令他略有些吃惊的是,戴沐白并没有花花公子的戏称,也没有日夜留恋于不正当的场所的消息。
这与徐君房了解的戴沐白有些出入,徐君房估摸着戴沐白是还没有对未来彻底失去希望,还没有堕落。
徐君房给戴沐白的意见只是顺手而为,觉得有趣罢了,提前给了戴沐白方向,不知道会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戴沐白走了徐君房也不在乎,他开始在二楼游荡起来,虽然他不准备参加舞会,但他想看看舞会到底是什么样的。
前世的他出身疾苦,可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盛大的贵族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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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皇家大酒店南边的树林。
幽淡的月光透过干枯的树枝,在昏暗的泥土地上留下了狰狞的獠牙,树枝浓密的影子仿佛一张遍布树林的黑色大网,将闯入其中的生物尽数吞没。
踢踏!踢踏!踢踏!
静谧无声的树林内传来了违和的马蹄声,地面残破的枯叶随着地面的震动凌乱的摇摆。
啪!
乌黑的鞭子迎着月色挥舞,抽打在奔跑的马身上。
呼啸的马车穿过了地面遍布枯叶的树林,两匹附着马盔的骏马拉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在林间驶过。
戴维清沉默的坐在马车中,右拳撑着脸,无神的双目透过马车车窗与月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