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莫鱼一路狂奔,等他停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在哪里,停下边喘气边遥望四周。
他上辈子在大学跑过男子3200米长跑的时候就是一口气跑太猛然后又马上坐下来休息直接送医务室了,丢人啊,在暗恋的班花面前被抬上了担架,简直就是人生耻辱。所以此刻说什么都不能坐下休息了,还是缓缓走着吧。
只见得四周皆是碧绿碧绿的田野,印象中脚下的能过三辆马车的石板路一路变成了条石路,再变成了碎石路,现在已经是勉强能过牛车的土路了。
还好今天天气还不错,土路很干硬。除了裤子上有些一路上奔跑扬起的尘土,鞋倒是也没有很脏。
小张同志心想,算啦,放宽心态就当作是郊游踏青好啦,来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郊游过呢!也是人生第一次见识呢!
他细细看田野,种着各色蔬菜,虽然看得出此处都是精心灌溉的良田,但却不得不说育种技术非常原始,跟上辈子在大卖场里见到的整齐又水灵灵的蔬菜一比,简直就是蓝精灵和大力水手的对比。
他脑海里钻进了那句诗:“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样的亩产量,每一口吃食都是汗水灌溉而成。可是这样的封建王朝,整个社会产出的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先供给世家门阀,农民有多少富余留给自己享用呢?想来生活水平也并不高……
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胡思乱想。思绪随意飘散着,这季节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虽然这里的油菜花因为育种并不先进,不像上辈子在江南看到的那样,远看简直就像一大坨柠檬黄油画颜料浓浓的涂在蓝色天空和绿色根茎的中间,非常壮丽。反到更像是野花一样零零碎碎的缀在在身边,张莫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油菜花,觉得十分新奇,越看越入迷。
走着走着,连稀稀拉拉的油菜花都没了,路的尽头是一座宅院,虽然是小门户,远比不上张府的阔绰宏伟,但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家,外面是粉墙黛瓦,在一片如野花般的黄黄绿绿的油菜花田里,很是扎眼,越看越像个度假别院。
张莫鱼正欣赏着这风景,就听到高墙里传来清脆悦耳的笑声。
苏轼的《蝶恋花·春景》又不由得钻进他的脑海里: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哈哈哈,你再摇得高些!我能整个翻过去。”里面的女子声音清脆动听,声如出谷之黄莺,又如入瓶之碎玉。
张莫鱼听到这声音只觉得似曾相识,但又不想不出到底哪里熟悉,一时间心急如焚,如万猫挠心。
举头四望,门对面有一棵两人腰粗的大树,张莫鱼虽然万般不情愿,但奈何一股热血上头想看个究竟。
他于是蹬下了上好的乌色羊皮靴,划袜就往树上攀爬,想想上次爬树还是十几年前掏鸟蛋呢,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要做这样愚蠢的勾当。
在手轻微两次破皮以后,他可算爬到了能看到高墙内景的位置。幸好算是宝刀未老啊!
只见得高墙内,是个美丽精致的小花园,有池水、有假山、有花木……
可这些却没有落到张莫鱼的眼里。
他眼里只有一个秋千架,一个极高极夸张的秋千架,虽然张府里也有一个相似的,却从没见谁去玩过,偶尔有贪玩的小丫鬟去坐一下,也会立刻被管事妈妈呵斥下来,说那是没规矩的玩闹。
但是眼前这个秋千架却是不同的。
因为这个秋千架是活的。
秋千架上有银铃的笑声。
秋千架上有碧绿的长裙。
秋千架上有雪白的足踝。
秋千架上有乌云的秀发。
秋千架上有小鹿的眸子。
秋千架上有鲜艳的朱唇。
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