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刹江”一词,出自东瀛等外邦之人,也不足为怪。从岛国趁着洋流、季风,远涉重洋后,远远望见大陆,一般都拟定在舟山、欧越、福州等地登陆。可是身临浩瀚汪洋的远古时代,仪器、船只简陋,全凭感觉、经验,往往会偏离了方向,被海流、飓风,连哄带骗、阴错阳差地,涌进了钱塘江喇叭口。如果正遇大涨潮时节,在即将以为登上彼岸圣地的时刻,纵使身经百战、熟识水性的人儿,也多被藏身于海底。所以才有“罗刹江”一说。
面对如此的大海潮,东瀛浪人如果不管生死、输赢,或许能闯过。可这些金人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断了一臂的山本大佑,如今也是胆怯万分了。
因此,只能掉转船只,随浪冲回,不翻船,就已经完全是超一流的水手了。
大海潮,顿时,把这群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扑灭地一干二净,乘乘地被冲向,钱塘江观潮处的河滩上。
赵每文一声令下,箭雨齐发,三面包围,冲杀过去。不久之后,金人死伤大半。只是完颜洪烈及其带领的一队贴身侍卫,勇猛非比,其中多有被他收买的各派武林高手;而完颜银术、山本大佑都是久经战事的人,一时难以剿灭。这东瀛浪人,时打时撤,一会儿沿着潮水撤退,一会儿仗着潮水高涨,冲浪反扑,刺杀过来。
完颜银术最惨了,遇到老对手叶晓艺,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交锋不久之后,心觉?异,与上次清岩寺山上打斗,少了些许凶猛和劲道,要不,今晚可能就要完蛋了。心想:估计这小子,当官交好运了,就爱惜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这下才好,早晚会深陷在宋朝官场的烂泥缸中,被沾染、被同流合污。
完颜银术心中想得舒畅,却是力气不接,踩着一条海鱼,脚下一滑。叶晓艺大喝一声,举刀砍来,完颜银术心中一暗:这下真得要完蛋了,死在这河滩上。
叶晓艺却猛然感到胸颈、肩膀处一阵麻痛,刀势稍许一停顿,砍落下去,力道不足,让这金国十大悍将,完颜银术白白溜走,捡回一条命。
只是削去肩部软甲,鲜血渗露。完颜银术心中更是?异,这小子刚才明显手下留情,怎么回事?小心,此人诡计多端,不知有什么目的?
远处喊声大起,各路宋朝官兵闻讯前来增援。胜券在握,赵每文分派更多人员,沿岸搜捕水运仪象台“擒纵器”,外封的大铁甬。
再说,大涨潮时,独孤江郎,自持有绝世武艺,抱着一根大木材,下到水中,沉浮在十几米高的海浪当中,竭力推住铁甬,免得遗失。
小周头铐在驼鹰脚下,俯冲在飓浪之上,扔下一根绳索,让独孤江郎系好,对他喊道:“江郎前辈,我在天上,看得清,我来导航,顺着大海潮,洄游到安全的内河岸上。”
独孤江郎不可一世,却是听从“他”照作。
完颜洪烈身边的侍卫,在轮番攻击之下,渐渐倒下,眼看就要成为阶下囚。山本大佑等人,心想海潮已经变小,等下只能纵身江中,以为逃命。
正当此时,海潮之中,几只战舰出现。到了近岸处,抛锚竭力稳住船只,舰上之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脚踩板木冲浪过来,不时有人殉命在潮水当中。为首的大叫道:“王爷坚持住,我们来了!我们在海上等待多时,不见王爷归来,就顺着大海潮前来增援,王爷雄韬武略,定能成为大金国一大基柱,银术大将军也是有勇有谋,不可一世。就算全舰队覆灭,也要把您解救回去。”
主舰上配有炮火,轰向远处前来增援的朝宋官兵。
在完颜洪烈只剩数人之时,大群金兵不断冲浪过来,冒死相救。完全出乎双方原先的意料,两大军队,在相对狭窄的河滩上,猝不及防,短兵相见,杀得难解难分。
浙东沿海制置使康大人,带着上百名队员的小舰队,对着金国主舰炮轰之后,听从舰队长建议,退回京杭大运河河口处,守在扼要之处为上策,连同岸上马步兵,以防万一,决不能重蹈覆辙,让金人冲进新建的皇宫,血洗临安府。
而且驻守在明州的主舰队,已经趁着潮水变小,往这边驶来,到时候再两面夹击。
此次金兵只为救人要紧,眼看潮水退去,护着完颜洪烈准备逃走。完颜洪烈却仍是不甘心,说道:“刚才听说小王爷,在婺州抢夺擒纵器时,就是中了那几位宋军的埋伏,中箭牺牲的。今日一战,发觉,暗杀赵构反倒事小,除去他的人才,他隐形的左膀右臂,更要紧。”
对着身边侍卫命令道:“我们再反击一刻,让代号‘绿泥鳅’,提前现形,暗杀那位指挥若定的女军官,及其她的贴身人员。”
只见一队冲过了金人炮火轰炸线的宋朝官兵,振臂高呼,加入战斗。围护到赵每文身前,挡住突然疯狂反击的金兵。其中十数人,猛然转身,弩箭一齐射向赵每文。
同时数人挥刀砍向她。赵每文号称飞行军大教官,可不是虚得,左闪右挡,仍能躲过。
叶晓艺猛然一招,撇下完颜银术,前来救驾,势不可挡。背后一人,冷不丁地一枪刺向赵每文,猝然躲过,可是身上却中了一箭。
守在另一处的马铎正带队冲了过来。
叶晓艺救主心切,扶着赵每文,刀砍臂挡,身中数刀。各位军士,急忙列阵,挡住金兵的进攻反扑。
马铎一刀砍向一人,此人用力架住说:“我才知情,我不是同伙,被临时分派其中,我叫李宝,原本想投奔岳家军来着。”
接着,指向刚才反叛人员说:“混在其中,系绿巾者为叛贼的头领。”
这些人见状,立刻跟随金人撤退。叶晓艺忍痛冲上前,与马铎各持一弓箭,数名校尉向空中射出照明箭。隐约见着一人,正想扯去头巾。两支弓箭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飞速射去。
一箭正中背心,穿透胸膛,应声倒地。
事后清扫战场,此人不是苗傅,就是苗傅的死党、最忠心的堂兄弟。当年逼迫赵构,和造反所差无几。没想到现在,还能勾结余党,混在军中,而且还投靠了金人。
对此,宋高宗非常地庆幸,暗中为叶、马两人记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