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分析说:“附近能制作这种“阎王水”的人,以及硝石矿的来路,范围肯定不大,可以组织人员展开调查。”
又说:“此案,其中还有一大矛盾点,偷运本府金锭,为什么不是在去往台甬(仙居)方向时,而却是在从台甬挑运回本府地界的盐担子中。”
“一旦偷过本镇哨卡,翻过海临尖、栝苍古道,就是一马平川的沿海地带,稽查难上加难,北上诸暨、绍越,南下瓯江入海,再往东就是蓬莱诸岛。想越过此哨卡,沿海消赃,已是求之不得,不可能反而往回窝藏。”
叶晓艺顿了下,胡释示意有些话,不用在此讲出。
接着,暂管本地盐运铁监一职的、团练使胡释说:“各位,多多用心尽职,配合调查。皇城内令,以前本府流失官银之事,即往不咎。”
“但从今日之起,一定从严查处。皇上英明,决定重整朝纲,内以富国强民,外以抗守胡虏。宁可加倍薪资支出,也要杜绝偷盗官银。”
“我国边防辽阔,四边战线绵长,而外敌野蛮强悍、只顾侵略、不顾民生、不顾死活。想既能抵抗外敌、又能安定民生,又想发挥我朝军械技术的特长,就需要大量的钱物,有时候,打仗也就是‘烧银子’的事。”
“再次重申,各位官员、差役,不必有顾虑,过往不究。从新整顿,严明自律,查处贼人,尽职尽忠!”
并说,已通知邻近各府哨卡,配合调查。
叶晓艺建议说:组织排查附近各种可疑、外来流动人员。终究,假作不了真,一万个行为中,有时只要有一个行为露马脚,就能查明真相,连窝拔掉。
接着告辞,与盧笙,各骑一马,去哨卡、案发地点察看。
看守货物的人员说:我们都在临时堆放的货物上,打铺盖睡觉的,昨晚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背过东西。
俩人仔细察看库房后,沿库房山背攀援而上。
因为昨天开始,天气突变,由暖忽冷,中午起北风狂吹,一时也已认不清,有什么大的草木痕迹了。
在一处山涧旁,俩人发现间隔不远的小树叉上,挂有一小块麻袋丝缕,和一小摄灰黑色的棕熊之类的山兽皮毛,俩人小心包裹了起来;
此处,有一条隐约可辨的小山径,往南坡走下去,就是栝苍古道正路,不远处就是昨天杨庚、杨帼被人栽赃的地点。
俩人再往,昨晚黑影滚下去的山坡探看,早已被昨晚、今早搜寻的人们搞得杂乱无章。可是在坡底山沟,叶晓艺还是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并叫盧笙从物理运动的原理上,再做仔细分析,俩人一合计,心中有了一些眉目,脑中设想着“当事人”的作案经过。
即便如此,可是作案人物以及身份却是毫无头绪,一路仔细探看,天色已晚,只好作罢。心想:只有等到胡大人动员的排查结果,从可疑人物、事件中推敲了。
回到驿哨,却见胡大人、县令都在。心想这回官府对缉私一事,动真格了。
却见县令,陪笑着对俩位“京官”说:“俩位大人,天色不早了,还是早回镇上驿馆歇息,这里黑灯瞎火的,又辛苦又不好查看。”
其中一位年长一些,头发花白,消瘦的“京官”答道:“知县大人,千万不要这么叫,我俩只是司里的小衙差,顶头上司催得急,这次动真格的了。要实地盘查、核算各处库房帐目,而且一定要快。”
另一位年青,脸色和缓些的“京官”,苦笑着说:“快快!这阵年旧帐,可真为难我们了。”
胡释正色说:“也是的,听说隧鲳金银矿及县府,一大帮贵司人员,正在连日连夜审核帐目,粗略一合计,这两三年,核对不上的银俩有些巨大。”
和叶晓艺一起进门禀告,一旁的盧笙见此,心想:要查清案情,还需核清帐目,就更加有说服力了。
见俩位“审计院”官员,桐油灯下,一会用毛笔在草纸上记划、一会打着算盘,这计算效率,真不见高明。
因此很想一展自己的算数才华,几乎不能自抑。
想表露,这也是任何一位有才华之人的通病。
当下就说:“这么点小帐目,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核计清楚。”
此话一出,县令一拍桌子,连忙大声喝令:“小儿,住口!”并叫官兵把他推出去。
盧笙条件反射的心中一愣,仿佛耳边回响起,小时候,族屋座上的说书人,那一声响亮非凡的惊堂木,那个叫人心生耻辱的“黄梁美梦”。
没想到,那俩位“京官”倒一点没生气,一脸真诚的,那位青年些的“京官”,上前把盧笙拉了过来,表示自己这些天东走西窜的,早干烦了。
你来算,我正好可以休息一晚。
既到如此,叶晓艺示意盧笙坐下来,认真核算。
盧笙这一露手,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用他特有的记数、口算方法,果真不到一个时辰,几年的帐目就核算完毕。
算完后,说:“前面的帐目不敢乱说,这几天每天食盐,都少俩袋。”并重新抄写,把一张汇总帐目,交给俩位审计司官史。
俩位“审计师”,将信将疑。说:“且容我俩按步骤,核算,与你的结果核对。”
俩人当下,正襟危坐,收起怠慢之色,认真核算起来,却见也是走笔如神、算珠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