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楚昊天转头问道。
佟雅瑄低着头,脸有些红,嘴里轻声问道:“楚大哥,你送我这件珠宝是什么意思呀?”
楚昊天挠了挠头,奇怪的说:“意思?没什么意思呀?就是觉得你戴上它肯定好看呀。”
佟雅瑄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道:“是吗?难道你不知道用黄金和玉石搭配制作的首饰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楚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说:“特殊的含义?什么含义呀?我不知道呀?”
看他确实不知道,佟雅瑄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有金玉良缘的意思。金玉良缘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知道吗?”
楚昊天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看他这副模样,佟雅瑄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恨恨的说:“真是的,气死我了。你真是个大笨蛋。”
“啊!我怎么就笨了?”楚昊天反问道。
“你自己去想吧。”然后,她收好桌上的首饰,气呼呼的离开了屋子,返回自己的住处了。留下楚昊天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咋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然后,他也顶着满脑门的问号离去了。
随后的几天里,牡丹峰和太平岭一直都关注着鬼子那里的动静。而鬼子对城外参与修建兵营的老百姓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都按照事前约定发放劳动所得。这就使得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来到城外的建设工地,为了那些粮食,去给鬼子修建兵营。
鬼子这种反常的表现,就连伪治安军都感觉莫名其妙,私底下都在悄悄的议论,难道日本人今后对老百姓的政策改变了,采取了如此怀柔的手段。
因为不了解鬼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楚昊天他们也只能在一旁观望着,没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就这样,原计划要差不多二十完工的三座兵营,仅仅过去了两个星期,主体工程就基本上建好了,只剩下了一些收尾的工程。负责工程监工的土田正人在视察了现场的情况之后,非常的满意,还和颜悦色的表扬了参加建设的众多老百姓,并且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为了庆祝兵营的落成,三天之后,皇军将在这里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犒劳所有参与建设的百姓,并且,允许他们每个人带两名家人过来一起吃。老百姓们听了之后,都互相议论起来。
田广荣的家住在距离牡丹江三十多里地附近杨树屯,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全家男女老少一共有七口人,平时就靠着家里的几亩薄地为生。冬天呢就靠着自己老婆在家里做些手工品,然后再拿到城里去卖,换一些吃的。每年的粮食除了要交给地主一部分,还要交给鬼子一部分军粮,剩下的根本就不够吃,每到冬天家里都会穷的揭不开锅,为了养活家里人,他带着家里的两个刚成年的儿子,每天在外奔波着。
这次听说鬼子修兵营,可以换粮食,起先他是坚决不信的,就小鬼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每年地里粮食收获的时候,都是拿着刺刀来到村里每家每户的收缴粮食,因为这个,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同村的村民,现在怎么会突然转性了呢。但是,随着那些去了工地干活的村民带回了粮食,越来越多的村里人跑去干活了。田广荣还是迟疑不决,在家里观望着,两个儿子不停的在一旁劝说他,甚至准备自己偷偷去干,被他拦了回来。而三天之后,看着村里几乎所有劳力都去给鬼子修兵营了,又看着家里人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他终于松口,让两个儿子先去一天试试。当他的儿子晚上回来,看着口袋里那几斤黄澄澄的小麦时,田广荣心里暂时放下了疑虑。随后的几天里,为了多挣回一些口粮,他也顶着村里人玩笑,加入到了建设队伍里。
直到今天土田正人在上面宣布,三天后,准备请所有参加建设的老百姓吃一顿饭,他隐藏在心里的那丝不安再度升起。回去的路上,两个儿子还有同行的其他村民都在议论着三天之后要多带几个家人过来好好的吃一顿,田广荣一直是眉头紧皱,心里不停的再思索着。不同于那些得到了鬼子的好处,就丧失了警惕心的其他人,田广荣自从鬼子占领了家乡,那些连畜生都不如的混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即便是这次鬼子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如此好心的给他们粮食,他迫不得已的去给鬼子干活,但他依然是始终悬着一颗心。回到家里之后,晚上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饭,两个儿子在一旁反反复复的说着过几天要带着家里人都去鬼子那里吃顿好的,说不定还能吃到肉呢。
田广荣坐在那里默默的瞅着旱烟,自己的老娘看着他连饭也不吃,不由的问道:“孩呀,你咋不吃饭呢,想什么呢?”
田广荣听到自己的老娘叫他,抬起头之后,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着自己的亲人,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着他们说道:“明天白天谁都不要出去了,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收拾,特别是这两天积攒的粮食都装好,明天晚上的时候,咱们全家暂时离开杨树屯,去山里住两天。”
他儿子立刻满脸疑问的说:“为啥呀?爹,过两天咱们不是还得去鬼子那里吃顿饭吗?奶奶,娘还有妹妹他们都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吃完了咱们再走不行吗?”
田广荣脸色一沉,生气的说道:“吃,吃,吃,就他娘的知道吃,再吃就把命吃进去了。小鬼子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吗?都给我听好了,这两天小鬼子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反正肯定是没安好心,所以三天以后,咱家绝对不能去吃鬼子那顿饭,明天把家里的粮食都带着,咱们去山里躲几天再说。”
“可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想再争辩。被田广荣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好缩了回去。
第二天傍晚,趁着夜色,田广荣一家悄悄的离开了家,往山里转移。而如他这样,对鬼子始终怀有戒心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的像田广荣这样,暂时离开了家,外出躲避,有些则决定在家里待着,不去吃鬼子那顿饭。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桩从天而降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