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两个相亲的男女青年之间的无话找话,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完全是废话,不过废话也是话,总算是打破了沉默。
伍兰说:“一般。”看来,伍兰也觉得尴尬会弄死人。
说过这话,丁一又后悔了,这车是高档车,当然不错。关键是,这车是伍兰用身体换来的,丁一这么说,不是揭伍兰的不光彩的老底吗?
还好,伍兰好像没往那方面想。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对于她,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丁一赶紧改变了话题,“伍兰,基础钢筋的试验检测取样是哪一个?”
伍兰说:“张文-革。”
“是你看着他取样的吗?”
“是的。”
“钢筋的样品是你亲自送到实验室的吗?”
伍兰停顿了一下,钢筋的样品不是她送过去的,尽管钢筋的样品不是太多,但是好歹也有几公斤。几公斤她也拿得起,只是她认为她不是要手拿钢筋的人,这种事她怎么会去干呢?要不是丁一不在工地,她问都不会去问。伍兰打了刁人龙的电话,叫刁人龙替她将样品送到了实验室。
伍兰没说是刁人龙送的,说,“是我。”
丁一说:“有点奇怪,怎么说都不会出现试验检验不合格的事情。”
伍兰说:“试验检验就不会出错吗?”
丁一想起实验室那个女人的话,看来,她说的不会出错,不过是推脱责任的借口。人有都出错的时候,机器肯定也有出错的时候。
两人都开了言,尴尬就慢慢跑了。看来,人与人确实需要语言交流、沟通。
丁一说:“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师傅,也有很多地方冒犯了你,希望你能够原谅。以后,工地上的事情我们要相互配合,争取漂漂亮亮地把这个工程完成。”
伍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吧。”
丁一从伍兰的语气中听出了勉为其难。不过不管怎样,也算是冰释前嫌吧。
高速上没有堵车,两个小时,车到了省城机场,
丁一上次去京城乘过飞机,他知道机场的方位,将车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走到了出站口。
这个机场很大,很豪华,和京城的机场有得一比。起起降降的飞机也很多,机场的广播里面,几乎是不间断地播放着飞机飞行的各种消息。
丁一注意听着,听伍梅乘坐的航班什么时候能着陆。
广播里好听得肉麻的女声传来,“xx航班,因为xx原因已经晚点起飞两个小时。”
xx航班就是伍梅乘坐的航班,就是说伍梅要晚点两个小时才能到。
怎么回事?上次去京城也是晚点,从京城回来也是晚点,飞机怎么总是晚点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是接人的,听见丁一抱怨,说:“飞机晚点是正常,不晚点就不正常。”
丁一说:“怎么这样?”
那个人说:“都这样,不这样就不正常了。”
还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怎么度过?伍兰便走到了停车场,钻进车里,放倒椅子躺下了。丁一不好意思也钻进车里睡觉,那样两人又会尴尬。只得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他走出机场。
机场外面不远处是一个小镇,看样子,小镇不大,房子不高,都是很陈旧的房子。机场附近的房子不能修高,影响飞机着陆的,好像应该是这样吧。
丁一走到了小镇上,肚子有点饿了,他计划去吃点东西。
机场服务大厅里有东西吃,丁一不敢去买。他记得,上次去京城,他到机场里面的餐厅里去吃东西,吃什么呢?饭菜就算了,吃几个包子吧。丁一买两个包子,服务员说,要买就是一笼,十八块钱。一笼怎么吃得了?没办法,只得买了一笼。丁一打开那一笼包子,天哪!里面只有三个。就是说,一个牛眼睛大的包子,在樟城卖五毛的包子六块钱。
丁一坐到一家小餐馆里要了一碗简单的面条,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漫漫地吃着。
汤汤水水吃完,付了钱走出小餐馆。猛然间抬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在前面二十米的地方。
丁一心里一个激灵,拔腿朝那个人追了过去。
是他吗?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