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反戈一击,稳住了阵脚,说:“徐总是说我丁一是那种人是吧,就算我丁一跑路了,不是还有伍万吗?”
徐总说:“丁总您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是说别人,可不敢说您,一看您就是守信的人,和您共事我放一万个心。”
“既然口口声声对我丁一放心,您还逼得这么紧!”
“不是我要这样,我也是被逼的。这个世界好人真他-妈做不得!”
丁一适可而止:“还请您徐总网开一面,您知道,工地如果停工,建筑工人就会跑到别处的工地上去,要想请回来很难。您知道的,工程是有工期约定的,违约是要赔偿的。我答应明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我食言,你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到这个份上,徐总说:“好,看在丁总的面子上,我姓徐的就再义气一回。”
……
傍晚,丁一又一次走进了伍万的红楼别墅,尽管他不愿意。
伍万坐在大客厅里,看着西边落日的余晖、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香茶。
丁一恭恭敬敬地喊道:“伍总好!”
伍万看都不看丁一:“我有你丁总好吗?”
“我是来和您商量工地上的事情的。”
“丁总不是说工地上的所有事情都不要我姓伍的管吗?您那么有能耐,还和我商量?我老啰,不中用啰!”
伍万在看水流舟。
丁一当然看到出来,他说:“关于打桩工程的事,给您汇报一下。”
伍万闭上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说:“桩不是打完了吗?不是验收合格了吗?工地管理优秀啊!宏宇建设的老总还亲自出面给您送了一面锦旗,现在宏宇建设上上下下都在号召向您丁总学习呀,您现在可是宏宇的伟人啊!”
丁一说:“关于打桩款项的事情,我得和您说一下。”
伍万笑道:“不是有合同吗?按照合同办理就行了,丁总就不要和我说了。”
“合同付款项有问题。”
“合同不是您亲笔签名了吗?您丁总办事少年老成,还会出问题?不可能吧!”
伍万的冷嘲热讽叫丁一有些来气了,说:“伍总,您不需要对我冷嘲热讽了,我是新手,但是您是建筑行业的的老江湖了。我有疏忽,您不可能有疏忽。合同的不合理之处其实您在签合时就看了出来,您故意不说,而且还故意将名字签在了我的后面,是不是这样!”
丁一的硬气叫伍万脸上有了怒容:“请你不要对我用这种口气说话,这是我的客厅,不是你丁一的家,我他-妈是你孙子吗!你奴仆吗!”
丁一愤怒地说:“这件事你要负责,而且你也负得起责!”
伍万怒喝道:“你放屁!你办事不力想嫁祸给我是不是!这件事你得负全责!我告诉你,如果因此事延误工期,延期赔偿费从你那三分之一里扣。你知道按照工程造价,延期交房一天的违约金是多少吗?三万!”
丁一笑道:“我知道了,您说过一句话,建筑界的江湖像海一样深。”
“知道就好,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丁一嘿嘿一笑:“伍总您记住,我丁一既然敢下海,就有游到岸上的勇气。”
伍万冷笑道:“勇气算个屁,关键是要有游到岸上的力气,你有那个力气吗?我看好像没有,一辈子也不会有!我本来想可怜你,像七月半打发孤魂野鬼一样打发你五万块钱,打发你回山里去抓蛇,就那样一辈子像一条土蛇一样穷死在山里。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你就在海里扑腾吧,淹死你!”
伍万的这一席话太恶毒了,像毒蛇一口一口地咬在丁一心里。丁一想忍住眼泪,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伍总您又给我上了一课,我会记住您的教导,告辞。”
伍万笑道:“哭什么,还没死呢。”
丁一大踏步地走出了伍万的红楼,走到楼下,听到伍万大声地唱起了花鼓戏,唱的是宝玉哭灵:
……
见灵位,心如焚,又如针扎,
忍不住,伤心泪,滚滚抛洒。
可叹你,正青春,不过这七尺棺掩盖了超人才华。
你与我,生死别,咫尺天涯。
……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