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梅的房间在走道的尽头,丁一不知道。
因为走道尽头那扇房门开着一条缝。
丁一估计是伍梅的房。
丁一走了过去,走到门边,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咚咚。”
伍梅在房里说:“哪一个。”
丁一说:“我。”
伍梅说:“你是哪一个?”
丁一说:“丁一。”
伍梅说:“哦,我还以为是丁二呢。”
丁一说:“我能进来吗?”
伍梅说:“自己看。”
丁一就蹑手蹑脚走进了屋梅的房间。
他看到一张小床,床上是小苹果图案的床单。枕头边丢着一些书。一把吉他挂在床尾的墙上。
伍梅的房间收拾得比伍兰的房间整洁
伍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说:“果然是丁一,坐。”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丁一不知道坐哪里。
伍梅说:“坐床上吧。”
丁一不敢坐在床上,他怕把床单弄脏了。
他走到吉他旁边,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吉他的弦,吉他叮咚地响了一声。
伍梅问:“会弹?”
丁一说:“不会。”
伍梅说:“想听吗?”
丁一说:“想。”
伍梅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诗向会人吟,琴与知音弹。”
丁一说:“这个我懂。”
伍梅起身摘下吉他,抱在怀里试拨了一下,调了几下琴弦,然后弹了起来,一边弹一边唱:“你就像那冬天的一把火,熊熊火光温暖了我心窝,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就像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唱了一段,伍梅继续拨着和弦,斜着眼睛看着丁一说:“我没有对你暗示什么,不要自作多情。”
丁一红着脸尴尬地笑了一下:“我知道。”
伍梅也噗嗤地一声笑了。说:“龌龊!”
丁一笑道:“我不是好人。”
伍梅说:“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是我知道你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强奸-我。”
丁一被伍梅的话说得一个激灵,脸又红了。
城里的女孩真是开放,什么话都敢说。
丁一都不好意思回答什么。
伍梅却没心没肺的样子。
丁一说:“有事吗?”
伍梅说:“没事。”
丁一说:“没事我走了。”
伍梅说:“是不是又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
伍梅就像一朵长在山野,没有被污染的野花,她灿烂地开放,无拘无束。
伍梅的作风让丁一的一些想法也变得纯洁起来,他觉得自己和伍梅比,一个是污泥,一个是清荷。
丁一的脸又热了一下,这一下不是害羞,是自愧。他放下了心里的龌龊,阳光灿烂地说:“没有,我俩是兄妹。”
伍梅丢下吉他,一下奔到丁一身边,伸出右手勾住丁一的脖子,无比快乐地说:“这就对了嘛!”
丁一被伍梅的手勾得出不得气,努力地别开头,挣扎着笑道:“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手!祖宗!”
伍梅推开丁一:“看来你真是老态龙钟食古不化封建残余孔孟之道中毒太深不可救药!”
丁一放开了一些,学着伍梅的语气调侃道:“我是守身如玉。”
伍梅盯着丁一,声音提高了八度,做出很惊讶的样子:“啊哟——还守身如玉,我怎么看你都像瓦。”
“你说我是瓦?”
“像瓦,没看出变成玉的地方。”
“我是瓦,但是我有玉的心。”
伍梅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哪里来的酸味?”她把脸凑到丁一身上,不停地吸着鼻子:“没有玉的味道,倒是有一股山西陈醋的味道。”
伍梅头发戳到了丁一的脸上,再一次弄得丁一不好意思,丁一推开伍梅,正儿八经地说:“別闹了,我怕了你,你是祖宗。”
伍梅说:“好吧,给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