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顿了顿，道：“脸毁了一半，会留疤，但是长期敷药可以消退；还有伤了背与骨头，往后双腿没法行走，但是帝国的假肢技术你们可以放心，之后用机械腿行动完全不会有问题。”
里面的医生把容安推了出来，转移到加护病房去，容安的脸上大多都是绷带，也看不清什么情况。
“……可以了。”洛星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道：“他是卧底，这个身份能保住性命已经很好了。”
“洛指挥，回去。”洛星原哑声道：“你也伤得不轻。”
洛冉看了眼洛星原，顿了顿，道：“好。”
洛星原道：“你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暂时会替你处理好战舰上的公务，你醒来看了就可以签名。我们距离和上将汇合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
“好。”
洛冉点了点头，回房了。
一松懈下来，洛冉才能感觉到身上伤口和精神力的刺痛。
洛冉扶着墙紧紧蹙眉。
眼前是一片紫藤花海。
他又出现幻觉了。
“洛指挥……！”
“没事。”洛冉接受了王秋阳的搀扶回房。
夏至刚做完长达一天的手术，但去消毒和清理后随即快速又过来洛冉这边了，毕竟洛冉因为身份保密的关系也很需要他。
夏至重点扫描洛冉的头部，随后蹙眉道：“之前好不容易快痊愈的伤口……你这又……”
真的多灾多难。
看着夏至疲惫但依旧专业的模样，洛冉道：“夏夏。”
“嗯？”
洛冉垂眸，顿了顿还是没说话。
夏至看了洛冉一会儿，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至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道：“我以前就是这样，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退职，我就是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坚强。我接触了很多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但是我没办法排解和接受。我当时特别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老沈能在那种情况下那么冷漠，为什么上将那么难过，还能亲手终结奥尔顿上将。”
“所以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因为我的懦弱，我没办法和奥尔顿上将告别，我失去了我作为战地医生的专业能力，甚至没办法在奥尔顿上将临终前给予他缓解的物理治疗。”
洛冉伸手轻轻揉夏至的肩膀。
夏至轻笑道：“没事，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必须要冷静。好比洛少将，正因为容副官为了他，为了我们去牺牲，所以洛少将更得坚定，他不能难过，不能被击倒，他必须快速地调整好心情去继续战舰与领军的工作。”
洛冉点头，随后又摇头。
“我理解，只是现在更为明白上将的处境了。”
这是洛冉第一次领军，洛冉也想起之前陪着卢卡斯的出征。
那时候他们被星寇穷追猛打，王秋阳和陆成马上就很快地就达成了共识——陆成带他走，王秋阳留下。
当时陆成难道不知道王秋阳留下就是送死么，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想要完成任务。
洛冉心想，那卢卡斯该有多难过。
那么多年的浸泡。
那么多个名字在军部系统里变成了灰色。
“别想了。”夏至检查完毕，取出针筒给洛冉注射道：“你很快就能和上将见面了。”
“嗯。”
药剂正注射到一半，洛冉却忽然有些反胃。
“等，等等……”
洛冉推开夏至，撇头干呕，似乎是对药物产生了过敏。
夏至：“？？？”
洛冉面色青白道：“抱歉，我有些不舒服。”
夏至：“……”
不怪夏至多想，毕竟洛冉刚被下了正式标记。
洛冉看了眼夏至，无奈道：“没有，不是，正式标记后我吃了药的。”
“……啊。”
注射了药剂后，夏至便去休息了。
片刻，洛冉也收到了来自卢卡斯的通话请求。
“喂？上将？”
“……”
“上将？”
“……冉冉。”卢卡斯道，“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洛冉察觉到卢卡斯的声音有些怪异，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
卢卡斯应该是之前收到了爆炸的消息，刚才才确认了他没事。
“上将，我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洛冉窝在被窝里，笑道：“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嗯。”
洛冉觉得头有些疼，即便注射了药物还是很不舒服，像是有人拿着上百根针在戳他脑子内部。
而且更奇怪的是，洛冉特别特别地想卢卡斯，尤其是在此刻听到声音后。
想念他的信息素，想要被卢卡斯和他的信息素拥抱。
就像是对毒、品产生了依赖似的。
也许是因为被标记了吧。
“上将……”洛冉靠着枕头，低声道：“您在做什么？”
“躺着，休息。”
洛冉顿了顿，没说话。
“冉冉，和我视频。”
“……不方便。”
洛冉此刻浑身都是绷带，脸色也苍白得很，而且一直在忍耐脑子里的疼痛，这些他不想让卢卡斯看到。
“洛冉。”
“开。”
卢卡斯直接发了请求，见洛冉没点便连发了一串。
洛冉：“……”
洛冉只得将被子盖到鼻子下。
“你……”卢卡斯看到洛冉的状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卢卡斯问道：“疼吗？”
“……还行。”
卢卡斯有些懊恼，此刻他不在洛冉身边，没办法用信息素抚慰洛冉。
“冉冉，你……”
“你自己弄，想象是我，我会教你，和你说的。沈西落说这样能缓解疼痛。”
“……？”
“你去和夏至要，叫什么alpha信息素模拟喷雾的，情动的时候用，有效果。”
“……”
洛冉可能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卢卡斯做这种羞耻的，奇怪的，糟糕的终端play。
而且理由还真的很正当，并且真的能稍微缓解精神上的疼痛。
只是完成后洛冉虽然比较舒服，但因为情绪波动还是没忍住去厕所吐了一阵。
洛冉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
正式标记那次吃了药。
但是办公室生日那次，没有。
洛冉：“……”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