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能和门口王叔走那么近？我也学着你的方式给他敬过烟，但是他似乎并不领情。我开始以为是烟的问题，便换成了和你一样的大门前，但似乎没有效果。”</p>
听到是这个问题，而不是涉及旁观的这十个人的问题，王苏州稍微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手里的香烟糖，有些纠结。</p>
这个问题其实不光是高兴高督导的，也是调查局其他人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说是王苏州保持老资历态度的一个压箱底的秘密。</p>
之前他和周大少提及门口王叔是梧桐市调查局最强大的人，并非虚言。而这个王叔也秉承了武侠小说中强大之人的高冷作风，一直扮演着一个类似局外人的角色，对调查局其他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包括梧凤和桐凰还有高兴这三个核心领导。</p>
偏偏大家还没什么法子。</p>
因为人家王叔老爷子一辈子兢兢业业为调查局看大门，这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反正其他的人没一个知道王叔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进入调查局了。</p>
看着高督导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王苏州又叹了口气。</p>
没办法，谁让自己刚刚领了人家的人情。所以这买卖就是亏本也得干。</p>
但是没等王苏州说话，高督导又很上道地说道：“我用前台张姐儿子为什么跟她姓的情况跟你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p>
高督导话中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弄得王苏州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在和情报贩子谈买卖。他皱着眉头看着高督导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迟疑和顾虑，只有隐藏在平静下的坚定。他想了一会儿，才隐约有了些眉目。</p>
高督导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言论，并非人设崩坏，而是有的放矢。说起来这其实是他最核心的工作，也是他从进入调查局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做的事情。</p>
修行从古至今就是一条曲高和寡的路。修士们在沿途上看到最多的风景是寂寞。</p>
这让修士们的心也大都习惯了寂寞。</p>
因为不习惯寂寞的修士往往容易被琐事打扰，做不到专心，修行路走得就更为艰难，也更容易老去或死去。</p>
这就不可避免地致使修士们大多是独行客，把自己局限于一个小圈子里。</p>
他们的人生也通常很相似：一个人修炼，一个人战斗，最后一个人死去。</p>
这样固然让他们更加的独立，但从某种程度上也影响着他们之间的相互配合。</p>
与现代化训练出的军队不同，修士的独特性让他们很难做到1+1大于2的效果。</p>
调查局那么多修士，表面看上去关系熟络，但真正能彼此交心的不过是一个小圈子里的那几个人。</p>
而这，从王苏州刚才讲述他所认识的了尘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出来——第三秋风小队中有几个人与了尘认识几年甚至几十年，但他们就是不如一个才认识了尘不到两年的王苏州更为了解了尘。</p>
这代表着双方信任的程度。在瞬息万变的团队作战中，这就意味着能否配合默契。毕竟你是否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的队友，这很可能极大地影响着一场战斗最终的走向。</p>
如果在神对手和猪队友之间一定要做个选择的话，王苏州觉得大部分人会选前者，而不是后者。</p>
所以王苏州理解高兴的想法。</p>
高兴想加强局里人员彼此之间的了解来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他想通过消减这种寂寞来间接提升调查局的战斗力。</p>
这就是他作为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所能采取的战斗方式。</p>
王苏州并不觉得这种战斗方式有什么可笑的地方。恰恰相反，他认为这种战斗方式很酷，</p>
而且这场战斗也一点不比和异常人类血肉相博的战斗逊色。</p>
想到这，王苏州笑了笑。他从裤兜里又摸出了干瘪的香烟盒，从仅剩的几只中抽出一支递给了高兴，略带心疼地说道：“你用这根烟再去试试。应该会有收获。”</p>
高兴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问为什么。他相信王苏州，就像相信调查局里的每个人一样。他笑着伸出双手接过那根烟，将之小心翼翼地放到那盒香烟糖中间。随后，他开玩笑地说道：“我告诉你，但你可别跟张姐说是我说的。”</p>
“放心啦。规矩我懂。”王苏州做出一个将嘴巴上拉链拉起来的动作。</p>
高兴换上严肃的表情：“张姐的父亲，还有三个兄长，都死在了与异常人类的战斗中。如果她的儿子不跟着姓张的话，那么根据一些古老的传统观念来看，他们这一脉就算是绝后了。”</p>
王苏州摸了摸下巴。</p>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p>
之前张姐的丈夫带着儿子来找张姐的时候，他还笑过那个看上去就老实巴交的男人是个耙耳朵。虽然那只是个玩笑。但现在看来，那是一个极其可笑的玩笑。</p>
张姐的丈夫显然不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而是一个尊重并热爱老婆的人。</p>
尽管据王苏州观察，那位姐夫并不介意他开得那个玩笑，但王苏州还是觉得如果下次再见到那位姐夫，还是拐弯抹角的道个歉比较好。</p>
该做些什么呢？</p>
要不请他去足疗店做个全套的大保健？</p>
貌似有点贵。</p>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