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书记,你严肃点!往哪儿看?说你呐!”柳婷板着脸说。
祖梦被柳婷脸上的严肃状逗笑了,她静了静神儿,说:
“柳婷,你不觉得你的理论有一个基础性的漏洞吗?那就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而你的理论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因此它根本站不住脚儿。”
“祖梦,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祖梦看着柳婷,疑惑地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说说你吧!”
“说我?”
“对。”
“那你说吧。”
“说了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
“别嫌我说闲话。”
“不嫌。”
“不要怪罪我。”
“你烦不烦?”
“烦,说起这事我就烦。祖梦,命运为什么不公平啊!就说你吧,你长得怎样?系花级!聪明吧?顶级的!有能力吧?太能了!你是一个大美女,大才女,女强人,这脑袋,多少年出一个?少数也得一百年!这模样,得多少年出一个?少说又得一百年!两样占全了,得多少年出一个?那就不好说了,出了一个都是偶然!”
祖梦打断柳婷:“你干嘛儿说我这么多好话儿,要向我借钱吗?你早说呀!我刚汇走了。”
“我向你借钱?你看你缺钱缺的,都快和我一样了!”柳婷自嘲着。
“祖梦,就凭你,不该缺钱吧?这世界上,应该有很多男人抱着大把大把的钱追你,以你的容貌气质才华能力,你就是这世上男人们最好的猎物之一。你要是缺钱,不正常的不仅仅是你,更是对那些有实力男人的讽刺,巨大的讽刺!”柳婷满脸的气不忿,好像在为祖梦打抱不平。
祖梦倒很平静,她瞧着柳婷慢声说:“那你现在和我一样缺钱,不正常的是谁?讽刺的又是谁?”
柳婷长叹一声:“咳!你跟我不一样啊!你根本就不用出去猎!你可正有大款追,狂热的追呀!他随手给你的一张服装卡就是一万多块,他请你参加的一顿饭就是一万多块,为了让你高兴,安排你亲属看病看护的费用也得几千块,他每次出手,都带着风,你没感觉到吗?再想想我,我也是系花级的,脑袋也顶聪级的,就是没有大款追,都瞎了眼了!真是羡慕嫉妒恨!”柳婷说这话时,可是真的激动了起来,两颊变得绯红,鼻尖儿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祖梦解释道:“你想多了,万元的衣服是翻译服,看病看护是为了和我换时间,那万元的招待餐,你不也吃了吗?”
“我说祖书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那是追你!他对我咋不那样呢?报纸糊了车,他就要把我拉下去,还要用我的衣服擦车!卜天建年少多金,愿意也舍得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付出,大手笔的付出!祖梦,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应该考虑考虑了!”柳婷的声音高了起来,惹得远处正在拖地的服务员站直了身子向这边看来。
祖梦凭着女人特有的敏锐感觉,从柳婷的声调中感觉到一股醋意,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柳婷,你这么在乎卜天建,那你就跟他算了!”
柳婷也觉察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她低头吸了一口冰凉的可乐,掩饰着窘态,然后抬起头“哼”了一声,“他要是追我,我就一定跟他!祖梦,你想想,卜天建的父亲病危,卜家的财产全都是卜天建的了,要是让卜天建追上,那不等于被金山砸了一个跟头?你不觉得他才是值得猎取的对象吗?现在他反过来猎你,你倒无动于衷了?你那么有管理和组织能力,那么大的产业让你去发挥,你要是跟了卜天建,对社会进步和谐都有好处!别人的好姻缘都要去猎,你送上门的好姻缘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柳婷,我听你说话,怎么听怎么像个媒婆。”祖梦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嗔怪的意味。
“有吗?你也觉得我像媒婆?”柳婷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还有谁说你像媒婆?”
“没……没有。”柳婷的声音不自然起来,鼻尖儿也沁出了更多细密的汗珠,“这里好热啊!”她夸张地用手扇着风,脸越发的红了,看起来似乎真是热得够呛。
祖梦真诚地对柳婷说:“柳婷,谢谢你善意的提醒,我知道你是好意。你说得对,我的好姻缘无须去猎取,那是因为我已经遇到了自己的好姻缘,但那个‘rright’绝不是卜天建,而是丛怀宾。就算卜天建追我,我对他也不感冒!先前,他送服装卡,安排病人住院派护工,我还有压力,还心有不安,指望着工作中尽可能偿还他的投资,争取不欠他的。昨天我的那个创意为他省了很多钱,现在我的心平和了,心也安了。丛怀宾现在是没钱,他现在的状况是缺钱,缺很多钱!但我相信,我们会挺过去的!我愿意陪着怀宾共同面对一切困境,我们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世界上开创出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我宁愿坐在怀宾的自行车后座上笑,也不愿意坐在卜天建的宝马车里哭!更何况,我们现在骑自行车,不代表以后我们开不上宝马车。”
柳婷听了,低头默然无语,心里在品味着祖梦刚才说的话,有那么一刹那,她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但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扫到手腕上的那块gui表时,表盘上的水钻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她立马打定了主意,决心再尝试一下:
“祖梦,这么折腾,等丛怀宾有了钱得多少年呢?你要是跟卜天建,会缩短至少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奋斗史,这等于延长生命了。”
祖梦轻叹了口气:“可是,丛怀宾有的,卜天建有吗?有些东西是无法取代的。而我,也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猎物,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给他们用猎枪瞄准我的机会。这个话题我不想再谈了,我永远都不会改变我自己。”祖梦说话的声音低沉轻缓,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一时两人无语,都低下头啜着可乐,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与沉闷弥漫在她俩周围,让两人都很不舒服,为了打破这沉闷,祖梦先开口了,“柳婷,你好像进入误区了,苏子伦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他还不伤心死了!”
经过刚才的历练,柳婷已经无所畏惧了,索性趁机说个痛快,“他?天天伤心着呢!祖梦,说实话吧,我真的有些看不上他,初恋时我们太年轻!我可是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再说,坐在宝马车里我会笑出声儿来!人家钓的是鎏金镗银的金龟婿,我钓的却是半死不活的绿毛龟!而且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不是钓鱼这种被动沉闷的游戏,而是主动出击惊险刺激的绝地猎杀!我现在就差有个大款追,要是有,他早就是‘奥特曼’了!先让他占个位吧。”
“你呀,别胡说!子伦他现在还为你拼命赚钱呢。”
“别提他了,干得再努力,也是打工!”